第4章 便是浮生若梦,又是为欢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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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大罪

第4章 便是浮生若梦,又是为欢几何

作者:花残丿梦食 字数:44.8K
似乎正如他所说,再怎么庞大的生命在秋季的萧萧冷夜下也都会无可避免地露出凋零垂老的颜色,那时不知在多少年前的她仍固执的认为晚秋是上帝分给自己的馈赠,因为人的生命因自然发生破败的现象令她这不老不死的身体产生了少许的愉悦感,她很清楚时间无法杀死她;但在不知多少年后的今天,她愈发感觉那时的自己究竟是有多么可笑,悲哀到可怜。
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更加觉得自己的无知在那时甚至是一种幸福::乳白的轮月被朦胧的雾色遮住,同样恬静的夜风吹来熟悉但残忍的味道,簌簌枝茎悠悠摇晃,轻灵盈动的声响好似在对静静地立在自己的眼前的垂青的墓碑奉上虔诚的祷告,它低沉沙哑,就像他在她记忆最深处刻下的,死亡也无法让她遗忘的声音一样。
女人不免叹了一口气,但这无奈并非是对于自己曾经的爱人有多么不争气的苦恼,也不像埋怨他早早的离开自己那样的肤浅:这是一种更加模糊,更加难以琢磨的诅咒,它代表着一对不再的夫妻的过往,就像从前的幸福早已迷失在了她的心中那样,她还是那么美,美的想让自己撕破现在的脸皮。
于是在这样的气氛中,轻薄的雾色知趣地退让开来,为女人恨这世界的不公而对月色洁净的明映俯首叩拜,所以月光洒了下来,洒在了她的身上,替她拨开了名为‘人生’的迷雾:孤零零的圆碑不知羞耻的站在她的面前,碑面的青苔缠满了它,碑头的湿润盖住了它,彼时又有一股酒气浇了它个狗血淋头,随后迎来的便是已经吐出浊气的女人。
她倚靠在这早就变得肮脏的墓碑,仰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个季节堪称得上奇迹般的闪烁光点,轻笑一声后把手中的祭品挨个摆出,好像是特地想让睡在这墓碑下的人看到一样,她拿的很慢,动作很轻,却总是好似得意般的摇晃两下,最后才放在湿漉漉的土地上。
醉人的酒气混杂泥土的涩味,奇妙的味道让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脑袋后,小声碎念的同时回忆对她而言没有比那更幸福的一段时光了:“虽然早就习惯了,但还是得说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类,都听不到了还要让我讲述你我曾共度的那段对我来说,无非就是消遣一样的时间啊。”毫无发觉的口是心非,那泪便是止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便是从憔悴的面庞滑落,便是在此遗留下悲伤的痕迹。
水滴掉落泥土的闷声惊醒了时间的记忆,它记得在它某本已经被遗弃的书中,一对似乎不再恩爱的夫妻应纳称不上厚的五十页描述,让它特地用精美的书签夹在了那里:因为区别对待所以无可奈何,于是那个被它不知拜托了多少次的,被她给予信任的时间老者,又一次翻开了那部已经落尘的厚厚书本,开始缓缓讲这对夫妻之间,矛盾且让人感到遗憾的故事。
某种暗示。
不可一世的高傲之人的眼中开始频频出现在这大千世界里毫不起眼的某个人时,那会是一种怎样的表现;又或者说,一次次携手战斗而露出默契的表情,一杯杯安逸闲适的清香下午茶,一个个繁星交织下的悄悄共度的安静晚夜,一份份缄默心领会神的不言而喻,是否可以让不论在性格还是处事方面上都天差地别的两人慢慢撮合到一起?
这一点西琳小姐无从得知,但后知后觉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毫无疑问爱上了那个总是戏弄自己的男人。
当意识到脑海中总是频频出现那个人的身影,眼前也总是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他的微笑时,满腹的疑惑就不自觉地在他的面前表露,甚至有失风范但自认无伤大雅的问出来:“人类,当一个人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另外一个人时,会是因为什么啊。”
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纵使公务缠身他也仍会装模作样的抬起头带着捉摸不透的眼神笑着瞄自己一眼,然后抱着恶作剧的心态用着轻浮的口吻说“这还用问吗,不是因为追债就肯定是喜欢对方啊。”随后,便又是挑衅般的挤眉弄眼。
只是那次,亦或是那一刻,他再怎么也想不到,反应的回答并非女王挥出那一如既往的亚空之矛,而是少女一抹甜甜的笑:“是这样吗,人类?”
“哈啊…那要不就只可能是其他的情感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总是出现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了他一个措不及防,认真思考而又感到苦恼诧异的表情对那时的自己来说简直棒极了,因此她也察觉到埋藏在心底的小小愿望开始发芽;是否会结果呢?
我们不得而知。
她当然清楚和他共度的时光究竟是怎样的:在尚未发觉对他的心意时,不论是恶作剧的笑还是戏谑的笑,她都只是保持最低限度的惩罚去对待他,不管是假惺惺的笑还是真诚的笑,都能绕过她的心理防线融进那颗炽热的心脏,母庸质疑的清脆;也当然清晰记得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又是如何:在内心笃定要和他共度余生时,他二十二岁,她和他也已经相识很长时间了。
但若真的是按结婚的时间来算,那他为她带上钻戒,许下纯洁永恒的誓言时,他的年龄已不再纯粹,一个不太吉利的年龄,背负了他余下的四十年,和时间无限的爱人共度的美妙一生。
可对她来讲:当自以为如同自我安慰似的闲暇岁月变得有血有肉,化作真实的模样出现在面前,她心知肚明自己无处遁形。
每次她见到他的笑容渐渐苍老,奇怪的表情总是凝滞在脸上,成为他生命中的最后一顿饭后消遣:那个傍晚,她陪伴他走到了最后,却无法与他一同栽进不知天堂地狱的彼岸,所以她的容貌依旧,心…早已不属于这个世界。
相对于那些一直明晰的记忆深潭,一些作为她粉色恋爱启蒙的道理就被淡薄了许多:她隐约记得哪个令她微微不悦的家伙曾高高在上的给她讲女孩子的每个第一次都应该铭记在心之类的话,然而时常挖掘过后她猛然发现那句话不过是偶然间在他书架上看到的书中的一句话而已。
不过说的确实不错,毕竟她与他的每个第一次她都记的清清楚楚: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天命的实验室里,那个金发男因为他不顾死活的举动把自己保了下来;第一次和他近距离接触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因为造反的缘故自己也成了他的帮手,那时她和他的手碰到了一起;第一次和他共度晚夜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因为熬夜的坏习惯疲劳积身已久的他直接枕着自己的大腿睡着了;跟他敞开心扉是共赴战场的头一遭,战斗结束后的两人手捧热气腾腾的姜茶,目视窗外的花花白絮,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正是在第一次的交心过后,他们接触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一起处理繁忙的公务时是这样,为了节省时间而窝在一起用泡面简单填充肚子也是这样,只是为了节省点力气索性直接睡在哪方的床上时是更是这样。
一时之间的模糊默契不明觉厉,因此学院里学生们甚至开始流传两人已经走到了一起的悄悄话。
不管是和他眼都不眨一下彼此都面无表情的初识,还是冰凉关系开始升温后叠递感情的月下誓约;无论和他共度同一屋檐下对他在步入老年前都不曾消失过的恶劣态度抱有说不完的无奈,亦是陪伴他走到人生最后一刻在他离开了自己也仍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的分享发生在身边的有趣事迹,都无不诉说着她爱他的真情实意。
在她和他第一次深情接吻的时候,她就已经接纳了内心的情感,只感时间顿时丰润起来;然后她和他的第二次拥吻,则是彻底让漱漱盈月的薄暮被撩拨开来,沉沉吟游本就不会完美的爱情诗篇。
但第一次接吻的情况,似乎不管怎么审视前因后果仍让人觉得这只是一场本就不存在幻梦,它携手堪称奇迹般的白发鬓月,以旁观者的立场驻足于此,见证了他们美满的、戏剧的、不公的岁月年华。
那是在秋天,用某个总是故作深沉的人的话来讲大概就是……
“长簟迎风早,空城澹月华形容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吧?”
手中的高脚酒杯倒映赤色黄昏的斑驳,萧萧的零落秋风微微晃动艳红的刘海,抚过肃穆的锈色青铜像,吹进这怡人的凉爽高堂里。
舰长注视落日的余晖在黯淡闪烁的交替间悄然失去魅力,纯净冷调色的光年轮月洒下的恩赐让眼中的事物都披上了一层银亮的薄膜,它虽然美丽,却也残忍,用所谓凋零萧条用来这样形容似乎也并不为过。
“硬要描述貌似也没错,但从人类你的嘴里说出来就总感觉能多出点什么。”
应声而起,悠扬的暮色徒余烟紫的千帆长发直垂柳腰,娇艳的红润如立鼎烧煮笼住面庞,金色的瞳眸是可以实现愿望的小小流星遗留下的恩惠,洁白的皓齿轻吐朦胧薄雾,含着醉意的朱唇浸染了一面血红,嘴角微微抹上的坏笑是对男人平时戏弄自己的反抗和对本就天生配对婀娜身姿的服饰的满意:量身定做的黑色的晚礼服让她雪白的脊背暴露筱筱空气中,特地露小片纤细的腰肢和强调已经成熟的饱满果实又何尝不是在炫耀自己的优势,点点丰满的臀部在黑色布料的遮挡下若隐若现,如婴儿白嫩的胳臂彰显时间在她面前的无力。
胸前银色的项链涂上月光的颜色,耳垂下熏黄小巧的饰坠是风韵的一种象征。
此时此刻,来到男人面前的不再是那个他平时所熟知的,被他时常捉弄的高傲的空之律者,而是浑身上下无不散发优雅浪漫气息的,已经心有所属的洒脱的贵妇人。
升腾的气泡随酒杯晃荡,莫名的羞涩使她看起来更加迷人。
这一点,我们能从心跳愈发急促的男人那滑稽的表情变化中明显看出。
八成是为了掩饰慌张,于是便在两次眨眼间无声无息地摸走了贵妇人才刚刚品尝过的美酒,然后似引诱般,吻在了妖润的红唇中,透明的醉意悠悠漾荡,与这唇同样血红的眸子观察她的反应,眼睛半眯,流出笑意:“小孩子可是禁止触碰酒精的哦。”
“小孩子?人类,论年龄你貌似连我的零头都没有吧?”闻言的她眉头轻佻,俏皮的语调说着不争的事实,随即一个扭身闪到了他的身旁,只用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的微笑就轻松地从愣住的男人手中夺过酒杯,报复般的抿到了与他的同一位置。
以此,那段妖润的红又从湿濡的辛辣中绽放开来:染上他的气味,酒精的度数好像变得更高了。
“西琳小姐,您在这样的环境中似乎变得更加迷人了呢。”
“倒是你啊人类,不论怎么看你还是那副窝囊样。”说着,一只有力的手扯住了领带,与生俱来的气质让被握在手心的男人无力反抗,下意识的遵从着俯身与她平面。
像是在审视从未变过的熟悉面孔,觉得没什么就松了开来,又勾起一抹笑,说:“你的刘海稍微剪一下吧,额头上长了几颗痘哦。”
“这跟刘海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留其他的发型也不好看啊。”如此坦言的同时舰长尝试性把刘海从两边分开,留下一道麦色的中缝,几颗发痒的红点也自然而然的暴露了出来。
多余的肮脏让女王产生了小小的不悦,全然不顾掉落在地的酒杯,柔嫩的指尖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点到额头的多余,轻刮了几下后把前额恢复了原样:“算了就这样吧,回头我把我的护肤水什么的勉为其难给你用一下,满怀感激的收好吧。”
“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多谢女王大人的赏赐。”草草的敷衍过后,他话锋一转,若有所思的看向同样隐瞒着什么的贵妇,问“话说女王大人,您现在不应该和学校里的大家聚在一起吗?怎么有闲情逸致跑到洒家这里观星赏月了?”
“无非是对于这用来打发时间的宴席感到无聊,无聊到甚至不如人类你平时损我的老套戏码有趣。倒是反观你,这次大战役的英雄,你不去露个面藏在这里真的好吗?”总感觉话里有话,奇怪的直觉他莫名笑了出来:只是单纯认为身旁与自己共睹溢彩的琉璃星斗的这个家伙,似乎会跟随自己的人生直到生命最后的最后仍然是一副蔑视自己的眼神。
那么在自己合上眼之后,她的,桀骜不驯的女王的情绪是否会因这一介草民的死亡而掀起若有若无的波澜,翻涌成澎湃浪涛,最后甚至感到痛心疾首呢?
一想到这无从得知的未来的彼时,幻彩的幕纱遮住他眼睛,天边的启明星化作无声的桎梏缠住了他,并带领他踏进死后的时间:她还是那样,冰冷的美。
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全身,回眸的一瞥惊动沉默的心脏,金色的眸子虽不像印象中的那样徐徐生辉但变得更加坚强了。
还是一成不变的某天,她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在嘈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逛着,直到夕阳低沉的傍晚那充斥悲伤的神色才在空无一人黯淡环境中展露,晶莹的泪珠从面颊滑落,她嗫嚅着,双唇颤抖着,不住咧开的嘴角旁是泪珠滑过遗下的涩疼,自己好像见过的奇怪表情就这么唐突的呈现在眼前,她好像在哭,但也在笑。
不敢相信那个万人之上的空之律者竟然露出这样的表情,但自己又有何能力去将她搂入怀中,主动用温柔分担她对于某种事物的挣扎呢。
“喂,人类你在梦游吗?”熟悉的声线将他从不知而何的画面中拉回来,缓过神下来的视野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手中高脚酒杯中的红色液体悠悠晃动,从侧面探过的光线透过暗红衬出的无非是自己最了解的不过的高傲不羁。
这时他才意识到:刚才,又或者说是未来,只是一场再虚伪不过的假象罢了。
然而当他感觉面庞的点点刺痛,轻轻触碰时,不知何时出现的水滴黏在了食指肚上,它顺着糙厚的茧子下滑,最终融进了蜿蜒的手掌纹路中。
因为疑惑所以求知,他扭过头看向莫名其妙一直盯着自己的她,四目相对,问:“鄙人是有哪里惹您了,这么大动干戈?”
“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突然哭了起来呢。”她歪了歪脑袋,微微皱眉的表情给他一种堤防和警告的意味,但只是往更深处的浅浅一窥,那只能用谨慎来形容的表情中却混杂了担忧,他一声轻笑,摆摆手回答道“只是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罢了,不好意思刚才错怪您了。”
“那么为了展示你的忠心,不妨跟我说一下忆起的陈年往事如何?”
“一介草民的过去又有何能让您感兴趣?”
“话非如此,能让真正我感兴趣的,是人类你本身。”
依旧四目相对,心怀鬼胎的彼此都用微笑迎接对方的试探,在月色的倒映下他们都能看到那个在自己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家伙呼出的薄薄晕雾,此时此刻的气氛,好似充满了暧昧,又好似混杂着敌对。
这夜总感觉又明了些许,就好像高挂天边的圆圆天轮都不得不对这样的氛围发出感慨:闪烁交织的繁星好像被揉碎的愿望,点亮了某人的心意。
宁静的镜花水月仿佛处在两人的身边簌簌低语,清澈的潺潺溪流携手炊炊幽凉喷薄干净的馥郁缭香,苍茫的夜中江水泻如瀑布,落下来的兮兮波澜明晰了她和他的侧颜。
但貌似是受不了自然的馈赠,舰长和西琳不约而同地把头扭到一边,看不到对方表情的那张脸纠结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们都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只是夜火的红不自觉爬上了面颊罢了。
顿感这样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舰长习惯性的叹一口气,摸着下巴思忖小会儿便开始胡言乱语,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像是要掩盖刚才不知因何的慌张,可惜对于他那个想要解释的对象并没有在意他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眺望星月,小口啜饮杯中所剩无几的酒精就足矣了。
可好笑的是,就连以往敏锐的直觉和巧妙的伪装在这样的他面前都背叛了自己,毫无遮掩的偷瞄无意识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逐渐平静下来的语气让隐藏拙劣的心虚转化为了好奇,所以他的嘴角仅在她的几次打量间就高高抬起,似挖苦似调侃的语气弄得她差点没赏给他两个响亮的巴掌:“我的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这么扎您的眼,如果愿意的话请务必和鄙人说一下小的现在就去洗把脸。”
“哈,就把这样的戏剧当做赞赏吧。不过相对的,人类,我希望你能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就这么突然的,严肃的神情让男人也不自觉的拘谨起来,虽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想别的不合适,但他仍不住内心感慨自己是有多久没见过她如此认真的表情了。
仅局限在那经常出现毛病的记忆中,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依稀记得刚接触她时,令人望而却步的威严使他只是单纯的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就踌躇了很长时间;第一次的邀请过后,时间的流动加快了,变得更充沛了。
也渐渐学会了和她相处,即使那时他还是会下意识的与她保持似有若无的距离;而在两人第一次共赴前线,摘取满载而归的胜利果实后又在令人发笑的机缘巧合下缩在一个房间里,稍稍敞开心扉的首次交谈让和她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她时常尝试去接受他的好意,可能会偶尔出现蹬鼻子上脸的意外状况或者意见不合大打出手的情况,但在一番友善的商谈过后两人的关系依旧,而他眼中令人望而却步的威严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他和她的关系更近了,从陌生人之间的疏远试探,到朋友关系间的交心洽谈,再上升到不设防备之间的异性情感。
舰长和西琳都成为了无时不刻都在为对方考虑的彼此,情侣间的感情升温用来形容他们的关系似乎更加合适。
倘若真的说到舰长对西琳所抱有的情感,无疑是对于异性的那份喜欢;可西琳呢,她喜欢自己吗?换种说法就是…她又是怎样看待自己的?
“那么女王大人,有什么是鄙人可以回答您的吗?”遏制住不必要的多余,流水般生脆的瞳唤起她敏锐的一角,纵然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不知所措的一面,但袒露在脸上的矛盾还是出卖了他。
她的嘴角再次抹上笑,新奇的笑“人类…你似乎在向我隐瞒呢,那会是什么呢。”
她慢慢走近他,然后将全身的重量寄托给他。
迢迢无望的星甸点缀幕布的夜月,变得乖巧的晚风细腻地吹拂他们的鬓发,星海滴溅的水花感染了对方的呼吸,浪漫的秋夜正抽走冰冷的隔阂,波光粼粼的长绸带裹住了两人的体温。
它们都能清楚的看到在矗立清灵一方的富丽高堂的露台里:压到硬朗胸脯上的是温软的乳肉,薄唇贴到耳旁呼出的是呢喃热雾,环住颈脖的是轻巧柔嫩的弯臂。
诱惑的揣测挑拨着大脑的线弦,看不见的微笑埋下了别样的伏笔,似有若无的暗示揭露双方的心意:“人类,你就那么害怕我拒绝你的献媚吗?”
闻言的舰长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去隐藏自己的心脏狂跳不已的事实,更多的是得冷静沸腾的血液,但诉吐的双唇却将想要隐瞒的这些化作一团模糊的云烟,抚过她的脸颊:“那么西琳小姐,待到何时我可能会不小心地夺走您的初吻哦。”
再平常不过的,对此已经有了免疫力的恶作剧并没有激起她多大的反应,只是单纯的看着他,清脆的鎏金与浑浊的鲜红交融,薄唇轻启,大胆的暗示削剥理智“那么人类,现在你的眼前,就有一个这样的机会哦。”
“欸?”毫无征兆的示意险些让他的思考断线,虽然明白这是何种意思但仍旧踌躇不前的纠结让主动的那方看的都嫌丢人。
于是那朱唇便缓缓凑近,脑后的手掌封锁掉退路,温热的酒香飘进鼻腔,合上的双瞳读作‘同意’,那热愈发清晰且浓重,所以他抛弃了思考,一味地去迎接她的恩赐:毫不意外,她的唇不仅湿濡炽热,还带着缭人心弦的温吞香气。
滑腻的香舌缠绕他粗糙的舌头,同样粘稠的唾液混在了一起,辛辣上瘾的缥缈感使他们情深至髓,双唇吻的细碎,仿佛要把对方的一切都死死的揉进这头一遭且毫无铺垫可言的亲吻中。
品尝彼此的濡湿,感受彼此的抚摸,承受彼此的爱意,不约而同的开始憧憬起幸福的未来。
夜,是这段故事的起点,苍茫安静奠定了两人并不平静的一生;风,是居心不良的帮凶,它的温润柔和促就了情缘至深的那一步;秋,是回忆的书本,萧条破败的印象令他苟延残喘的生命跌倒在了枫叶纷纷的松脆中;时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它让本不可能相遇相识的两人走到了一起,又在羞笑融洽的晚饭过后,亲眼见证了他生命的凋零。
忐忑的心跳逐渐安稳下来,她也从他的唇中抽离开来:只见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往日的随性轻浮,此刻的他非常安静,睁大的双眼表露对她行为上的惊讶,感到不可思议的滑稽表情给了她极大的满足感。
至此,那美人缓缓探出一个舌尖,如同回味刚才的味道一般在唇上抿了一圈,染上了诱人的水渍,扬起的微笑好像是把内心的得意给说了出来:奇袭成功。
“告诉我,人类,你品尝到的味道如何?”
“你…在搞什么鬼?”
从片刻的沉醉中回过神来,他想要去下意识地质问眼前如此傲慢的家伙,但却徒然发觉自己好像已经无法反抗她了:内心仿佛被灼热的温度给烫伤了,但它本是迷惘的,冰冷模糊的。
能让人失去理智的软濡和点点辛辣刺激了絮乱的心田,却随即化作暖阳春花般的温润用一双无形的纤手在脑海中勾勒出了纯质栩栩如生的美好世界。
那是风吹的季节,摇曳窸窣花香,碳烤栗子的山野气息漫遍往日淳朴的乡村,土瓦房变成小洋楼,他和她同样倚压在栅栏上,仰望着满天璀璨的沥沥星斗,一道长长的星轨迹掠过两人的头顶,伸出头去看不到星轨尽头……就如她充满爱意的眼神一样,深邃而悠远:“我吻了你。”
这样不讲理的回答让他回到了平常那般,心有余辜的苦笑吐出浊气,故意大幅度咧开的嘴脸摆弄心意:“那我还真是占了不得了的便宜呢。”说罢,那不知何时停滞的脚步终于向前迈去,他也当然知道这样草率的举动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不过心知肚明,毕竟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正中她的下怀’。
沐浴在月光下的黑色礼服此时此刻是这么的富有魅力,漠然的知性读出她的欲望,赤红的眸子渠成清澈,纯粹的言语现在不属于这里,晚到终年的秋色枫叶在银色的水润下泛起光泽,锋锐的棱角是男人被感染的炽热,对她的行为续以报复,粗壮的手臂挽住纤细的腰肢,他的脸一下子贴近过去,空出的那只手触到她的饱含笑意的脸颊上,温暖,白嫩:这是他首先想到的,因为在这样引人发笑的机会出现之前,他从未如此小心的抚摸她的身体。
充斥恶意的黄段子所能办到的只有惊心动魄的摩肩擦踵,时不时的恶作剧带来的效果到头来也只是两个孩子打架一般的疼痛争斗,从他开始在意她时,不自觉的故意行为成为了和她交往的有效手段,简明扼要的办公风格是保持理智的唯一手段,因为他不想在和她独处的时候出现不明不白的氛围,这会使他的理智变得薄弱,也怕她对自己产生失望;如今的情况是她主动踏出第一步,用无法言喻的渴望填满了欲望的心脏。
所以既然是个男人,那可得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那么西琳小姐,鄙人可否再次品尝一下您的味道呢?”
闻言的俏佳人轻笑一声,双臂轻巧地环住他的颈脖,半眯的眸已然合上,依旧喷薄醉意的嬗口微张,里面满是醇香:“如果你有那个胆量的话。”
“您极言所示。”
语闭,微冷的夜幕跟随他压下的唇一同湿润,忽起忽落的夜风是悸动不已的心脏的跳动,光润的色泽映出与奇迹星河同样浪漫的情缘,交织闪烁的宝石般镶嵌的光点化为无声的惜惜爱意。
还是那熟悉的人,还是那熟悉的唇……被搂住的那一方不禁这么想道。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没有什么被第三者精心编排的戏码,没有自暴自弃的撒泼任性,也不存在担心未来而放手一搏的决心。
只是两个人兴趣使然,主动的那方个性本是如此,被动的那方个性更是如此,她高傲凛然,他随性放荡,但这次却都被同种事物给束缚了。
爱使得他们变得不像自己,也并非只为对方一心存在的熟睡幽灵,他和她只是在那一刻有了对方的形状罢了;至于那貌似称不上浪漫的第二次拥吻,距那夜并不久远,因为仅仅一天之隔。
“如果说昨夜的景象看起来有点萧条的话,那今夜可否用星河欲转千帆舞来形容呢?”
若果说昨晚的风月吹来贪婪的情意,那今夜的澄明开出的无非为香琼玉枝。
高昂抬首,明月涔出的玉液仿佛酿成一壶美酒,彼时的醉意比情意先到一步,此时的连绵涩苦又远超诱惑的轻声细语。
舰长抬头看着滴滴新月,感慨昨夜被酒精埋住理性的同时也意识到了醉眼如丝的凝视,于是身为始作俑者的他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渴望从一抹笑中斡旋,些前时想好的措辞被她放松时的模样给模糊了,于是有点多余的特长现在变得有用起来。
“所以人类,你凌晨把我叫醒只是为了赏月?”
“如果我敢说是的话,女王大人肯定会用亚空之矛把我扎成筛子吧。”他不紧不慢的回答她,就如她那时心安理得地满足自己的欲望一样,或许得小心地循序渐进,也可能只是粗枝大叶的流程:“那么敢问女王陛下,我的嘴软吗?”
下意识地把平常跟她相处时的话给抖出来,反应过来的舰长差点给自己一巴掌,毕竟他又忘了他和她关系已经不再是往日那样了:他必须做出改变,他也得让她做出改变。
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人必然是种傲慢,但他现在要做到的就是这样的傲慢:跟她一样的傲慢,只为她考虑的傲慢。
毫不意外,话音刚落她的身后几根细长的亚空之矛便显现出来,质问的语气隐约能感受到一种烦躁“人类,如果我回答了你,你又能将什么当做我给出答案的筹码呢?”
“我的命如何?”无疑是硬着头皮回答,可这样与开玩笑无异同的话不知为何让她感到不悦:“你什么意思?”
“倒也不是说你的一个答案就能要我的命,确切的说嗯……女王大人,您渴望自由吗?”闻言的表情是诧异,说出这种话的表情是随性。
玻璃碎裂的声音表示她的妥协,金黄的光斑在阴暗的天台上散落,最后不知踪影。
久违的问题带来的是恶意,同样虚幻缥缈的感觉令她的大脑微微震颤,无意识放大的呼吸让他察觉到了眼前心上人的不对劲:“女王大人?”
她当然渴望自由,但就算渴望,就算有实现渴望的力量,她又能怎样;她也想要去感受温暖,像这世界中再平常不过的孩童一般无拘无束地在鲜活自然的田野中与相遇相识相知的同伴做着属于她们这个年龄段的游戏,然后在赤红的影隙遁入璀璨的嘶嘶夜幕冰璃的时候回到家中:一进家门就可以见到听到母亲抱怨自己又乱跑这么晚才回来,在一旁附和加开脱的是同样溺爱自己的父亲,称不上训斥的教育结束后,便能品尝到热气腾腾的浓汤,和着香料味道的荤食加在饱腹的馒头里,很平常,也很美味。
一成不变的晚饭结束后,难得自告奋勇的父亲主动地去刷碗,有了空闲的母亲又趁这短暂的时间告诉自己饭前的吵话并不是真的,她依然爱着她,而被训的时候可能感觉没什么,但每次母亲对自己这样说的时候眼泪总会莫名其妙的流出来,然后拼命抑制泪水,一头倒在她的怀抱里啜泣,紧紧搂住她,说一些下次就会改正的话。
待到夜幕低垂,洗漱过后便躺在安静闲适的被窝里,旁边是正在给自己读睡前故事的母亲,可能有时会是兴致来潮的父亲,但他讲的故事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安闲入梦,然后醒来的第二天,也仍会是那样。
可现实呢,一直陪自己是什么,吃的怎样,又是怎么睡过去的;有温暖吗?
有父母的慈祥吗?
有舒适的大床有扎脚的田野有在火炉里小声迸开的火苗吗?
伴随自己一生的只是看不到头的虚伪和谎言,和一次又一次充满疼痛的注射罢了。
那时自己急切的想要力量,复仇的力量,毁灭一切的力量。
但中途与重生后的自己旗鼓相当的女人又让自己体验到了久违的温暖,从未属于过自己的亲情。
于是她又迟疑了,可这样的迟疑并没有持续太久,短短一瞬的迟疑加深了真相揭露后的疤痕,当这温柔的谎言破裂开来,往日的一切不再,那时的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耻辱,愤怒,无地自容,纵然这样的欺骗更像是一种安慰,但还是无法改变那个女人欺骗自己的事实。
可当一切结束后呢?
那时西琳已经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这个问题有何意义?”
真的,完全不想再纠缠下去了,他这样愚蠢的问题有何意义,自己这毫无理由的质问又有何意义?
可她意识到当眼前的男人死后,等到何时才会有其他人敢问自己这样犯规的问题的霎间,本能反应的破口大骂缄默了。
她不禁回忆起来,回忆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才堕入了世道的常规中呢?
但还没有等她开始挖掘以往已经变成空白一片的记忆深谭,熟悉的轻浮声线便自顾自地打断了早已不复存在的过往:“这个回答可能有点冒犯,但我果然还是想说……女王大人,您不是那所谓的笼中鸟,您也有追求自由,抢夺幸福的权利。”
“人类,你在可怜我?”说着,她慢慢走进他。
只感觉一股温度豁然在脸上灼烧,局促不安的呼吸带着嘈杂的情绪压在心头,明明在内心一直告诉自己不要为了过往的云烟而有失风度,但被遗憾淹没头脑的她已经不是平时那般理性。
像是怒不可遏,更是惊慌失措,颤抖的声音将从未诉出口的欺瞒如实告知“一个岁数连我零头都没有的家伙到底在自大些什么?”
不属于他的感情让他想要抽烟了,曾经莫名患上的胃病也感觉要复发了,心空空的,喉咙干干的,脑袋嗡嗡的。
或许是对人生,对年老和死亡的思考,使得他现在还没有倒在地上失声痛哭,他知道她说的都是对她来讲称不上久远的事情,他本应无法想象那究竟是种怎样的感受:亲情,友情,爱情,她都不曾拥有过。
在没遇见她之前她是力量至上的律者,是被孤独填充一生的可怜的人;而现在他遇见她了,他也应当去成全她的渴望。
措不及防的,那重量比自己之前想象的要轻,压在身上就仿佛被一层布给裹住了:没有预想中的道歉,没有死不悔改的做作,也没有好像痛不欲生的哭泣,更不像是昨夜要亲吻时那样的绅士。
就紧紧抱住她,呼吸很平静,心跳很平静:“西琳小姐。”
“……想要道歉了?”还是那样,虽然嘴上说着类似威胁的话,但明显用力搂住他的后背:挺奇妙的,为什么只是被他给抱住,心情就不自觉的安稳下来了呢?
“嗯。”
“那么,是打算用冰淇淋贿赂我还是要替我处理一星期的文件?”不知不觉的,眼睛就闭上了,他的味道不论何时都能让她安心下来,含着温柔,显得愚蠢。
“您觉得我的命能换到您多少次生气呢?”
“呵,一次都不够。”
“合着我的命还不值一个冰淇淋是吧?”说着,他挑起她的悠悠烟紫的一处,捻了捻,笑了笑,又说“西琳小姐,让我进去你的时间里吧,我想和你落入泥泞的岁月,化作无垢的泡沫消散在人生烟海中。”
那笑停住了,滞在脸上的是错愕,心底的无名悸动结束孤独远走的标志,和着无法泯灭的冲动的水滴短暂残留在湿润的眼眶,轻轻抖动,缓缓滑落,仿若溢出水面的兮河,长久的墨染笔锋书写独属于她的,他们的世界,弯弯勾勒出现实的喜剧一角,就这么随时间,化作陪伴的泪滴,在死亡来临之前,绝不干涸。
“我的时间,可是很长的。”
“但你的时间,你的人生,很空虚,不是吗?”
“真是让人不爽啊……”嗓音已不是平时的淡漠,抱住后背的那双手从两人拥挤的胸怀中插进,猛然的用力让始料未及的舰长差点摔倒在地,她徒然拉住他的领子,亦如昨夜拉住他的领带,丰润的金眸流出交织的爱意,嘴角染上一抹笑,羞涩的笑“那么人类,就好好充当我这漫长生命的娱乐消遣吧。”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您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您本就是自由的。”
他再次这么说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不再是冰冷的铁栏,麻木的护室,虚伪的伤害者和欺骗的谎言,以前的遗憾和纠结成为了过去式:只因他的几句带有自我主观意味的话,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些不起眼的小动作。
西琳不禁在内心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搞定了的同时,无视掉身旁连江媚月,澄明星辉,斑驳的羽片纷漓而下,子时的午夜填补迷失的过往,耳旁的松脆声响涤荡印象的萧条冷夜,一声轻笑,洗涤过去:“如果我是一只笼中鸟的话……”
“那我就是放走您的帮凶,主谋暂且定义为您对自由的渴望。”
“油嘴滑舌。”说罢,便是一吻,吻的深情,吻的炽热,就如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信条,散漫着甜蜜,充斥着温润,是她的至宝;许久,舌唇分离,细长的银丝垂甸开来,落在了地上,被月光映的发亮:“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触着被亲吻了的位置,傻笑着,说“看样子确实挺软的。”
于是在这晚过后,一对奇怪的情侣出现在了圣芙蕾雅学院中,它主动地验证了学生们逐渐广为流传的言论:他和她确实是情侣关系,却不是这世界上最常见的甜腻的陪伴。
舰长和西琳还是和往常那样过着自己的生活,将精力和休息都投入在工作和闲暇中,他们既没有时不时的在处理公务时情缘渐起的去触摸、亲吻对方,也没有不顾场合的依偎在一起,进行那伴侣间最常见不过的牵手和甜言蜜语。
他们就只是再平常不过的生活着,普通的处理人事关系,漫不经心的与那一方的暧昧漾起微微的波澜,单纯的一如既往。
许是从前他们早已感染了彼此,或是何时不小心的窥探内心。
他和她都清楚无足轻重的行为只会削减这样的暧昧,但好笑的是他们也都会在无法忍耐失去理性的时候一股脑的拥在一起,成全彼此的爱欲。
可能有时包含但不仅限于亲吻,不过过激的逾越雷池他们都有没没有迈出那一步。
同时这样的暧昧也只能被称为‘暧昧’,没有情意里常见的汹涌波涛,也没有静如一潭死水的过于矜持。
过了很多年以后结婚的他们都难免感慨这时在一起过于平静的生活持续的时间太过于漫长,却又因不久后的一次不谋而合让他在已经有了些许免疫力的绵绵清情意中,捅破了她的窗户纸。
那仍旧是在秋天,只是难得放假的两人都有了一天的空闲,可以好好的思考接下来该如何以最舒服的姿势睡死过去,醒来后继续繁杂的公务。
可精力无限的西琳貌似并不这么想,突然踏进办公室的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一张色彩斑斓的海报塞给舰长,微微泛红的脸颊透露着害羞“人类,你去不去?”
这样的表情使他豁然想起来在和她一起生活的这两年里好像都没见过她露出过如此羞涩的踌躇,内心不自觉的一阵窃笑,不住上扬的嘴脸暴露了内心的想法,直到看见眼前的人露出鄙夷的神情时才装模作样的干咳两声,然后半眯眼睛,说:“是什么好玩的聚会场合?”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掩饰害羞的动作巧弄成拙,舰长望着眼前难得有少女气息的西琳,一声叹息后低下头去大致扫了一下海报上的内容:看样子是某位正在行医的美丽樱发巫女的作为,今夜的灯火长廊要点亮绚烂的烟火升起秋季独有的富裕,漫天的樱花将会在空明的夜晚下纷纷扰扰,遮盖黑夜的四溢粉嫩飘落在每个人的身上,留下它在此驻足过的气味。
男人在休息和继续折腾之间揣摩了一会儿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勾起一抹坏笑,问“请问西琳小姐,您是只邀请了我一个人吗?”
毫不意外,绯红开始在脸上延烧,不协调的嗓音挤出缓缓一道长长的闷哼,短短几秒钟的思考仿若细瘦的白蛰穿透阴云,待到微微抖动的身躯冷静下来,他的表情也从一开始饶有兴趣的观察变成了芒刺在背的不安。
终于,放弃了架子,她顺着他的话回答说“对,只有我们两个,所以人类你去吗?”
“去,当然去,怎么敢不去啊。”声线很难得的因恐惧而颤抖,男人注视着她身后蓄势待发的亚空之矛,不敢有哪怕一丝的犹豫;所以在这样的回答下,刚才还施展暴力的少女此刻杏眼微眯,脸上温婉的笑在凄凉的萧瑟秋风中煜煜生辉,睢冉牵住了他的心“那么人类,愿你我共度一个美好的假期。”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可以在傍晚的点灯时间来临之前好好的睡上一觉,这样也不至于在和她玩转过后的休息时一不小心倒在她的肩上昏过去,然后第二天面对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疼痛。
在沉默的夕阳驮着黄昏倒在水润的纯净里时,空璃的斑驳凝结成浑天的琼夜,温润的潮风中硫黄色的串彩灯交错在居小的店铺和混凝土石柱上,熏黄的联结照亮了古朴小社的每一处不易被勾到的阴沉,轻快的音乐错落在拥挤的人潮中,在人们或开心或无奈的心情中衍出一丝安然的感觉:自己似乎只需要思考该如何享受这样的活动就好了;在被熏黄剥落了通透的一角,不定的鼻息扰乱了难得的宁静:笔直的烟花和服,垂及柳腰的长发扎成一个团子,容抹淡妆的少女脚踩木履,用面泛潮红的羞涩注视着心安理得地握住那只白皙纤手的偌大手掌,内心好像在思考什么似的,在跟在他的背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踏进了这块灯火通明的珊阑夜市。
好像是特地为了迎合她的步子,两人走的很慢:处在略远的地方,嘈杂的鼎沸人声从前方飘荡过来,钻进耳内的多半是喜庆的愉悦和节约的纠结。
他就这么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引领着对于欢庆的游乐场合没有多少抵抗力的孩子,在敏锐的感官还没有嗅到木履那过于清晰的声响和少女独有的香汗气味的彼时,哼起不知名的小曲,掩盖自己因她难得的打扮和过于陌生的态度而产生的慌张和不安。
不禁抬头望着覆如潮水的夜色,同在昏暗潮汐中格外显眼的金色星河,问“那么女王大人,在樱花烟火为闪亮的星空徒增耐人的格调前,我们要如何度过这段慵懒的时间呢?”
突如其来的询问使得正在观察他穿着的那方险些没缓过神,下意识地习惯把主动权交给身前的男人,她便又微微低下头,并发出了意义不明的闷哼。
躲闪的眼神好似怕生的少女,与平时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大径相庭,这让在和她汇合后,一直避免思考今天的西琳为何如此有女人味的舰长心生疑惑:诧异的神色真实表现出来,他松开手转过身俯下去,有点急切但还是用微笑掩饰着,问“怎么了,难不成想回去了?”
又是让她措不及防的举动,被几缕发丝遮挡一点的金眸藏在踌躇后面,终于在知道自己的行为只会加深误会后,她伸出一只手盖住那双让她浑身不自在的红眸,愠怒的声音不住地转为了轻薄的呢喃“闭嘴啊混蛋。你的模样,让我有点…心跳加速。”当然,后句的真情实意她并不清楚有没有让他听见,可能会听到,也可能不会。
而她不确定的原因,则是因为光是遏制住自己想要覆盖他的唇的冲动,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见状的他并没有说什么,再次牵起她的手,温柔的笑里藏着宠溺“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地担当这次的导游吧。”说罢,便是一个温婉的眼神,探进了她的心底。
于是脚步声再度响起,奇妙的气氛被远在天边滑落的第一颗彗星化作心领会神的缄默,夜空燃起的火焰细数着他们不论从前现在并不相通的心情,形单影只的新月漠然的看着这对奇怪的情侣,不自觉的明了些许。
“要吃些什么?”
“随便。”
“那觉得有什么好玩的?”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攒了攒被他握住的手,装起深不可测的笑,让他摸不着头脑,然后就这么简单地略过一家又一家提供娱乐的小摊小铺,但并非是这样一直延伸到尽头。
渐渐的,她总感觉周围的嘈杂声好像安静了下去,徒然间这一片漂泊着欢乐色彩的地方只剩下愈发急促的噗通心跳声,和他肤体传来的炽热温度:那一颗颗灿烂的光点好像被水花模糊了,四周环境的树影婆娑和熙攘人群化作通底的蹉跎,简单的颜色映衬着身材不一的人影,她久违的感觉到耳边传来的金子的清脆声响,一朵期待的花苞在心中绽放。
踏脚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被围绕了丝丝水声,变得狡黠的夜色流淌着清冷的时间,碎碎轮月快要攀到了他们的头顶,如茶如火的叫卖生意也变得平静,看样子这场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时间也快要过去了。
被活力折腾的筋疲力尽的男人抬起头,映入眼帘的那个羞涩少女脸上洋溢着开心,她的手上拿着通红的苹果糖,手腕上挂着某家店老板送她的一袋锦鱼,白嫩的侧颈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精致彩画,头部上还扣着不知何时弄到手的妖狐面具。
仰头看看月亮,再环顾一下周围,随不忍但还是无可奈何的打断了她短暂的美梦:“西琳小姐,要放烟花了,再不去和桥边就要错过了美丽重头戏哦。”
而闻言的她环顾四周,已经稀疏的人群使得这里变得安静,那笑容眨眼间消失在了过去,但脸上仍旧残留着回味的笑意。
静静合上眼,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舰长顿感她的欲求好像被放大了,不过纵使感到奇怪他也能隐约理解,同时在内心默默想道‘以后确实得多带她来这样的地方转转了’
“人类,你要看烟花吗?”
突然的提问弄得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着眼前少女的微笑,模糊的直觉好像颤动了欲望,正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这样的气氛,但又是突然的,璀璨的爆炸声从夜空迸开,洒成樱花图案的粉色烟火为她的笑增添一种别样的清新,然后又在转瞬即逝的凋零之时加深了周围的孤寂,并让她看上去瞬间衰老了许多。
男人扭过头注视着在视野中一次又一次炸裂开来的烟火,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倒也不是,我只是为了迎合你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陪我到其他地方接着转转吧。”她这么说完,又小啃了一口苹果糖后,问他“要吃吗?条件是你得背着我。”
一声轻笑,细细咀嚼这句话的男人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然后蹲下身,示意道“背你可以,条件是你得喂我吃。”于是嘴上迎来的,便是腻味的甜蜜,苹果的酸甜,和果敢的羞怯。
然后她轻轻一跳,他也顺势撑住她的腿,掂了掂手臂上的重量,迈起步子继续向前走去:两根手指上吊的是硌脚的木履,头顶上硬硬的是她的下巴,时不时勒紧脖子的是稚嫩的手臂;后背抵着的柔软是少女成熟的果实,萦绕鼻腔的香味是女孩的魅力;满足的小哼调曲是重获新生的象征,透过时间的沉淀得到的是往昔不再的独特。
或许没有发现,但现在的她,确确实实是这世界上最常见不过的,在她这样青春年华享受欢快的普通少女了。
他和她一边走一边交谈着:一开始只是自身的问题和工作的事物,然后在拐过一条昏暗的巷道后又突然提起了两人从何时开始相互喜欢的问题,接着在熙攘人潮退去后他应她的指示踏进了一片树林里,在这昏暗的树林中他们说的是可能幸福的未来,和那时关系究竟怎样的彼此。
待穿过这片让他产生幻痛的树林后,流水游龙的光斑纷至沓来,如潮水般涌进他的视线内,感叹很难想象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地方竟然会将这座万人空巷的城市尽收眼底。
“怎么样,很不错吧?”说着,她从他的背上挣脱开来,光着脚落在冰凉的石板上,环顾了一下周围,恰巧有座长椅可以用来歇息,便示意他坐到她的旁边。
被动的那方自然而然的坐了过去,然后轻柔的重量在意料之中压了过来,如果用男方那略微夸大过的话来形容,似乎也只有‘依靠’这样隐含着救赎意味的话了。
“所以,这烟花都过去了我们来这里干嘛,赏月吗?”
“如果我说是的话,人类你会失望吗?”
总感觉身旁的人哪里有点不对劲,男人不禁想去偷瞄一下那肤体温度逐渐升高的她,结果才微微瞥过视线,那含笑的金眸就撞了上来:“人类,你就不感觉…很热吗?”
说着,葱白的手指缓缓扯开和服交叠处的一角,雪白的锁骨就这么唐突的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
“你穿的可是和服啊,肯定热。”急促的心跳夺去了大脑应有的思考,放大的呼吸昭示着欲望的空洞,变得滚烫的温度仿佛要把大脑烧透般徒留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处理。
仅仅在西琳的几次举手投足间,舰长的注意力就全然放在了她的身上,察觉的那方嫣然一笑,探过身慢慢凑近他:下意识地想去避开,但落在肩头上的手掌徒然用力,空白的大脑也染上了只属于她的颜色;想要避免这样能让理智暴走的事情,但当温热的氤氲雾气将他的理智牢牢握住时,他也发觉了,自己不是一直都被她缚在身边吗,现在想要离开,会不会太过于荒唐了?
子夜,徘徊在天穹星轨和驼色黎明之间的水月倒挂在潺潺溪流里,揭开了风的味道;被湿润的席席微冷高低起伏,但不论怎样都无法降下正在缠绵的两人的体温:柔嫩的指间流露出绵逸和熏香,控制着他的呼吸,淫靡的水声从交合的缝隙中飘漏,粘稠的唾液混杂于两人的温腔,粗糙的舌头与香甜小舌在滑腻中交织缠绕,渐渐的,情意化为了淫欲。
更胜一筹的重量将柔弱的那方扑到在身下,浑浊的眸子注视着眼中变得格外有魅力的那方,急促的喘息着,下落的手极其小心地拨开撑住少女傲人胸部的衣物,在那洁白如玉的身体映进眼帘时,不自觉地吞咽了唾液,而她也只是一味的接受着,等待着,甚至是期待着。
发热的大脑已经被本能的欲望彻底支配,似乎是在极其短暂的纠结过后,他缓缓俯下身去,伸出舌头贪婪的舔抿她的颈脖,她的锁骨,在雪白中刻上一个又一个清晰的红靛。
然后一点一点向下,好像是在恳求她身体的同意一般,温柔的细腻抚摸她,动作愈发沉重,愈发迟缓而贴切:从被遮住的小腹到半露的腰肢,再触及到散发着奶香味的耐人寻味的乳房。
落在那果实上的手掌渐渐用力,像是为了迎合他的喜好一样被肆意揉搓。
这让她不禁从咽喉挤出一丝舒服的呻吟,然后又好像是为了掩饰自己因奇妙的感觉而失态的模样,她放弃了最有效的暴力手段,只是单纯地捂住自己的脸,不希望看到他不知何种表情的脸。
但又徒然的,那纤细的手臂环住颈脖,面色潮红的她倾吐爱意,已经浑浊的金色眸子已经容不下除他以外的任何事物了:“人类,抱住我。”
彼时,这呢喃惊醒一丝理智,但转瞬间就被欲望淹没了。他笑了笑,温柔的笑“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说罢,他们又吻在了一起:已经是淫荡的水声毫不遮掩的放大,滚烫的肤体温度烧却彼此的理智,落到酥胸上的手向下摆环扣住少女的双腿并向上抬。
她的身子也止不住地向后仰,后背的全部就这么躺在了僵硬的木椅上,而抬起的双腿之间,没有遮掩的丘耻就这么在松散的和服的遮挡下若隐若现,那里好像已经被湿润了,晃悠在明亮的银月下被映的极其显眼;刚从发热的唇中分离出来,然后向下逐步探去,最后那粗糙的舌尖停留在了粉嫩的红点上,平铺的钝齿轻轻咬住它,再用粘稠的湿濡附上一层润滑液,最后放开手脚的肆意吮吸那诱人的乳椒,力度就好像势必要从那里吸出些本不可能出现的乳汁似的。
只可惜她的身体发育彻底停止在了这个阶段,一个青涩的诱人果实你怎能企求它变得白里透红,变得酸甜可口。
当舰长松开嘴时,此时的西琳已经被名为‘快感’的奇妙感觉折磨的不能思考了,只觉得身下的私处莫名的难受,还泛着澄澈的爱液,透明的液体从嘴角下淌,流在了冰凉的实木上,现在的女王,只是受人待宰的鲜嫩羔羊罢了。
于是在这样的气氛中,已经丢掉了思考的舰长伸出手往被和服挡住的私处探去,摸到的是意料之中的水渍,带着微微粘稠,泛着甜美的气味;他轻轻一笑,遵从接受她的时候还不忘揶揄调侃:“没想到冷若冰霜的女王大人,现在竟然会因做爱而乱了阵脚啊。”
“闭嘴吧…混蛋。”面对这样的坏笑,嘴上虽然说着厌恶的话但早已不受控制的身体毫无架子这一说:这真的是自己一生都可能不会见到的景象,眼前的她脸上是欲求不满的神色,主动褪去了遮挡身子的衣物,那没有一丝杂茂的厚实阴阜现在正泛着爱液,沾湿了她的大腿根,一路流到了关节的位置。
然后因无法忍受的热使得她慢慢地撑开那诱人的穴口,看不透的黑暗里面好似缠人的蠕洞。
似乎已经能看到与浩瀚星空同样耀眼的舒润,嘴中、嘴角残留的是欲求不满的唾液,就如这滚烫的身子一般,她也已经放弃了伪装,投进了炽热绵软的爱意中:“你倒是…进来啊。”
仅仅这样大胆的话,想必任从谁的嘴里说不来都只会让他用意义不明的笑混淆过去,但唯独她,唯独眼前已经脱离了牢笼的雏鸟,奇怪的欲望让他根本无法忍耐:缓缓短裤的解开系带,早已昂首挺立的粗怖肉棒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那骄人狭窄的穴口,轻轻探进,便被强行撑开。
一丝闷哼从腔喉挤出,感受到的虽是疼痛但一想到跟自己交合的那个人同样渴求自己而无法思考的样子,就觉得这样的苦涩徒然变得微不足道。
粗壮的肉杆慢慢地向着闷热狭窄的隐地探索,柔软的濡湿褶皱摩擦着这条巨龙,终于在长达半分钟的举步为难的探索后,迎来了一层阻挡的薄膜。
意料之外的阻抗让他从肉欲中清醒过来,明晰的红眸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只感到懊恼和晦涩:对啊,不管经历的再怎么多,她在思想上,在身体上现在仍然是个孩子,仍保留着天真无邪的生涩。
而就这样让人无法无视的孩子,自己竟然直接舍弃了她还是个处女的情况。
“……我尽量温柔点。”微不足道的提醒,是挣脱桎梏的象征。
只见身下的少女渐渐安静下来,她的瞳眸不在炽热,但积杂在眸里的浑浊诸如沉淀的污秽,纷纷涌现在冰璃的表面,静静的等待;平稳的呼吸薄如蝉翼,忽起忽落的小腹光洁且没有一丝赘肉。
体态虽然称不上丰满但就是能在不知不觉间抓住男人的注意,让他渴望起她的视线能在他的身上驻足:她接受了他,并骄纵着他,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于是身下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很快便转换成一种舒服的感觉,它有点痒痒的,很热,有时会突然疼起来一小会儿,但不置予否认的是,它确实能让自己彻底沉迷于此,彻底沉迷在和他代表着‘爱’的交合中,沉沦在他难得一见的温柔乡中。
不再言语,一种默契在两人的交合中升起,使得她就算能感觉到身下摆动的速度逐渐加快也依然是用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他。
那疼痛一点一点地放大,然后被快感一点一点地覆盖;一种感觉在汗液涔出的时间内在肉棒中加重,一种想要解脱的渴望迫在眉睫,不自觉的,那摆动的力度变大,摆动的幅度变大,但换来的仍是丝丝点点的闷哼,或是明显掺杂快感的放大的呼吸。
肉体碰撞的声音逐渐响亮,从双方嘴里发出的声音也从承受的闷哼变为了渴望的低吼,再到解脱的放叫。
一种种沉迷的声音,一次次欢快的交合,一滴滴淌下的汗液,一缕缕浓郁的香味,一点点想要高潮,想要射精的快感,造就了这弥漫粉红色情欲的,爱的欢愉。
那股东西在抽插的压力下已经到头了,突然激起的愉悦感让嘴中埋着的污言秽语止不住地喊了出来“我,要…射,射了!”
动作戛然而止,随之西琳感受到的,是可以冲昏大脑的庞大的热量,下体的白浊填满了狭小的宫室,随着肉棒拔出,精液在时间的推移下从顺着穴道流出,污浊的白色混杂着处女血的鲜红沾满了她的股间,待奇妙的快感消散,迎接男人的是冷静下来的傲慢且不讲理的人,还有突然底噪的天空声响。
丝丝细雨不知疲倦地下淌在人间,溅进水洼里的雨滴好似在这茫然的淅淅沥沥中裹上了一层素纱,性感且极具神秘色彩地勾住了秋季夜晚破败了一角,能够激起冷意的簌簌凉风逐渐躁动不安,和着一道道沉闷的轰隆声响,畅饮着不时晃荡的水线,和蛰伏在阴云后白蛰。
“好险好险,如果不是这里正好有个观亭的话那可就惨了啊。”注视着眼前的滂沱大雨,男人伸出手捧住了落在手掌的雨珠,可还没等他借用手里的冰凉去实践一些不好的事情,来自于上帝手中的那短暂的恩赐就即刻从他手掌的指缝中流走了。
早有预料却还是不禁苦笑一声,然后扭过头去看身旁沉默不语的爱人,想说些什么又不想说,打心底的轻笑后自觉地闭上了嘴,合上眼去用和她同样轻柔的呼吸感受这样难得的弯月凉秋。
突然的,舰长感受到了手背上似有若无的重量,紧接而来是一阵薄热的温度和握住手的力度。
于是他睁开眼,扭头迎来的便是少女文儒的面庞。
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因为他本以为彼时前才在不明不白的氛围中做过那档子事的她会把脸埋进冰濡的空气中,企图用它的冷来镇定延烧至耳根的滚烫。
但此时此刻,她却是将一只手落到自己的胸膛上,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手放到柔软的隆起上,笑问道:“感觉怎么样?”
霎时,顿感心跳急促起来,和她脸上同样如火漫原野的通红仅在几次呼吸间一路烧到了耳根上。
错认是这激雨让她变得不是自己,可当男人与她依旧清澈的眸子视线交织时,她比自己先一步吐出口浊气,将脸压了过来。
徒然空白一片的大脑让他不知所措,想要去下意识闭上眼睛或是说以前常有的黄段子,额头上的点点温凉又提前使他把话吞进了肚里。
就这么睁大眼睛看着她。
同样还是那句话:“感觉怎么样?”
这次,他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很…软。”
听闻,她才松开他的手,松散下来的身体倒在了他的胸前,她透过一层薄薄的衣料感受他的温度,仔细享受他因自己大胆的举动而错乱的喘息。
不论耳旁混杂的是动荡凄厉的大雨的敲打声,还是悸动不已绥绥冷风的嘈杂,她就是觉得他此时的心跳是这么清晰,也期待他的以后的心跳还是这么清晰:现在风华正茂的他是二十四岁,所以她希望他不管是三十四岁,五十四岁,还是七十四岁,都仍是现在这般清晰;她已经彻底把身心献给他了,她并不希望他像自己这样义无反顾的扑进这已经提前预定好的结局中,她只希望在她哪时突然想看他的笑容了,他还能够像以前,像现在,像不久后这般,露出戏谑的笑,露出得意的笑,露出温柔的笑,露出为她倾倒的笑。
“人类,这就是我赠与你的情书,既然收下了,就算死也得给我带进坟墓里啊。”倒在男人胸膛上的她小声说着,闭上了眼。
敏感的五感此时仿佛能将他的体温融进体内一般,让她喘不过气: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脏跳的很快,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
噗通噗通的,就像他们两人一路走来的短暂岁月,哪一天不是在随性中过下去的呢?
突然感觉到一股重量落到了背上,然后如安抚躁动的猫儿似的,轻柔地抚摸着,同时一片朦胧的呢喃和热雾来到心头,轻声细语:“西琳小姐,我爱你。”话音刚落,她就抬起头,笑了出来:“就等你这句话呢。”于是那分离开来的身体的心率变得平稳了,注视对方的彼此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然后舌唇交汇,吻到一起。
在原始之夜下,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悄悄埋进他和她的心底,直到两万天后,已经被时间剥落了鬓角和宗罪的她才会在每天劳累过后的夜晚,提着一袋他或她喜欢吃的小点心,遥望着在她眼中从未有过改变的纯净银月,嗅着湿润泥土散发出的涩味,一边吃着带来的点心一边用着大把大把的时间,去给他一遍又一遍地讲述和他共度的日子。
那些对她来讲,过于幸福又过于残忍的短暂时光。
——这是在两人将彼此的秘密埋在心里的第五百九十五天,在这一年多半载中,舰长和西琳的关系在所有人的眼中根深蒂固,又或者说本应如此,因为在他人的眼中,自己和西琳已经是登对的夫妻了。
好似她和他第一次亲吻的夜晚,可现在自己并非是在二楼的高堂外遥望那些所谓的萧条孤寂的景象,而是坐在喷泉旁百无聊赖地听身边的人对自己和她之间所干的事的怨言:以为没人听到的悄悄话,以为没人发现的小动作,毫不在意他人眼光的亲吻,在午间慵懒的时间里的吵闹行为;在心情低落时相互会心的安慰的笑,每到一些节日准备特殊服装然后消失不见,日常夜晚过大的声响吵醒了上下左右的邻房,加固墙壁的隔音效果成为了某人最为此感到头疼的事情。
“所以,你大半夜把我叫出来只是为了抱怨吗?”将他说的那些话当做和她回忆的过程,身后的清凉溅在了撑住身子的手背上,抬头去看,如今的夜却不再是那时那般璀璨。
舰长哀怨地笑了一下,对旁边的人如此问道。
不料刚才和他抱怨了半天的人此时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舰长看着男人含笑的侧颜,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两个已经得到了无限时间的生命,正在在试图消除误会与冲突。
“并非如此,只是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一下。”似乎是很讨厌别人的肆意揣测,感受到舰长视线的男人扭过头来,碧翠的绿眸凝视燎原的鲜红,亦如无限生机的自然等待猖獗一时的独裁统治的转瞬间的坍塌,深刻不测的笑中埋藏的是对于一场本就不会美好的故事的希冀。
他就是用这样的笑,用自己的优势去津津乐道的观看别人的人生。
“说来听听,如果是出差的话那我就没听到。”对于这样的眼神,对于这样的笑,他早就习惯了,就像在和她相处的过程中慢慢丢掉以前的坏习惯。
只是攒了攒手,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把视线撇到一边,故意不看他这么说。
“如果说是出差的话倒也没错…不过我想你应该会欣然接受的。”后半句话让打算离开的他的身体顿住,转过头奇怪的眼神去看他,诧异道“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因为你不会拒绝和空之律者一同终身带薪休假,同时任何的费用由我承包的这项合同,就像我没有让你对那时的鲁莽行为承担责任一样,都是双赢啊。”
“……你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这样的质问是预料之内,他当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会提防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用谎言欺骗他。
同时也让奥托感到发笑的是,每当哪件事情触及到他的身边的那些人,他总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这样的欺骗,跟已经被淡忘的记忆深谭之处,哪颗小石子漾起了微微波澜,然后又在眨眼间安静下去:当做无事发生,一如既往的过着日子,一如既往的接受欺骗的谎言。
这样循环着……直到某天,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循环。
“都说了是双赢啊,你就用剩余的寿命,好好享受和共度她的时间好了,接着等到哪天你连走路力气都没有了,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走不动路啊,我连能不能活到能称为‘老人’的年龄都不知道,一直都是这副摸样的你得亏敢这么说。”
奥托并没有说话,用一个笑便混淆过去。
他能记起知识无限的他看过很多过去的爱情书籍,甚至参与到了现实的书籍中:在闲暇时间还算多的时候,在她还没死去的时候,他见证了一对又一对夫妻的爱情誓约,也在清冷的墓园看到了一口又一口紧挨在一起的棺材,棺材的上面刻有两人相同姓名的男女。
所以他也渴望在哪时能和她一起踏进棺材里,紧紧挨在一起,在另一个世界中继续享受跟她在一起的生活;可实际上,结果是怎样他当然心知肚明。
都感慨过生命短暂的两人现在已经有用不完的时间了,自己犯下的过错也能在潜移默化中偿还,所以他并不着急。
现在他只是好奇,当爱情眷顾在一对恩爱的夫妻上,但其中一人的生命却并不短暂,那么到了那人的寿命老去后,她是否还会接着爱他呢,忍受着没人陪伴的空虚,和久违的孤独,继续爱着一个已经不复存在的人呢?
这一点无从得知,因为不论是让他难以揣测的男人,还是对他抱有敌意的律者,他都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则故事:“你听说过《快乐王子》的童话吗?”
“你觉得呢。”舰长白了他一眼,毕竟每当眼前的男人提起不论是幸福美满的童话还是令人遗憾伊索寓言时,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在我看来,这个故事挺适合用来形容你和空之律者。你是燕子,她是王子,但你从她身上啄下来的红蓝宝石,嵌金羽片,都只是用来造福了你自己,你也不确定王子是否知道这样的欺骗,只是一味地把这个谎言延续下去,直到你生命的尽头。而反观残缺不齐的快乐王子,衣衫褴褛,双目失明,一个活在过去荣耀中的乞丐,最后,她的雕像倒塌了,但心没有裂成两半,而是被燕子啄走了……这个故事,你觉得怎样?”低下头突然抬起,明润的双眸直视他口中的自私的燕子,戏谑的笑展露嘴角,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又不是我编的我怎么知道。”话虽如此,但透过被冷汗沾湿的衬衫,拼尽全力要去掩饰的惊恐神色,他就知道,对于接下来的想法他已经有了如意:男人一定会再次心甘情愿的被自己欺骗,而这一次长达几十年的谎言,会造就那不老不死的灰暗王子,在燕子的墓碑前回味她帮助他的时光。
“那么,玩笑话到此为止。舰长,给我你的答案。”语闭,奥托向他伸出一只手,微笑着缄默不语;他只是在手掌上盯了一会,呼出一声明显的鼻息,握住“我得问问西琳的意见。”
“她当然会同意,因为她可是王子啊。”
诚如奥托所说,在舰长回到房间后向西琳提出他给的建议时,被问到的那方仅在几个眨眼间便接受了。
于是在几天的准备和对朋友们的告知后,他和她在一个无人的朦胧黄昏下,对着提前预知到在学院门口等待两人的奥托进行了简单的告别,就朝着不知所措的迷失走去;看着那对夫妻的渐渐远去的背影,一席筱风突然吹起,待平静下来他看到这空荡荡的一片只余黯淡昏黄的斑驳陆离,和缓缓升起的月色。
一路上,他和她想了很多,说了许多,月亮尾随他们的脚步升到正空,明晃晃的一片湿润了万籁俱寂,映射出他和她的心头之事,让他们的眼光从已经可以倒背如流彼此的过去看向了不知何所为所归的未来。
于是只在头一天的夜晚中,和共赴战场结束后的头一遭那样,面对面交谈着,在墙上的时针转到了顶头,舰长和西琳不由得想到了辽阔无垠的的原野,群居巍峨的山峦,波光粼粼的海面,徐徐微风的草原,很多很多。
心领会神,都不清楚目的地究在何处的他们只知道要走下去,陪对方走下去。
于是在这几年中,他和她还是如在学院那般,鸳鸯表现的不像鸳鸯,有形似无形的,肩并肩,都不去看对方地踏遍了大半个世界地图:在夜以继日的三千天里,舰长和西琳一共干了多少次不知廉耻的情事,又在游览世界的途中产生过多少次意见不和的情况,两人都不想再去记起;落坐不熟悉的店面里对上一次那个停脚的地方侃侃而谈,在夜晚停歇的房间里讨论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日常。
在这段时间里,不想特地费脑子去记些无聊的事情的女王也像男人在每次做爱中记住她的弱点那般记住了他的习惯:春天他喜欢咖啡,最好是加糖的,然后在午间的闲余小睡一会儿;夏天的他改喝柠檬水,每次都会叮嘱她要加冰,在充斥冷意的半夜大裤衩配短袖去高处抬头仰望漫天星璃;秋天逐渐降温了,所以他又喝起了咖啡,但喝的是凉的。
破败不堪的氛围让他每天都会在的萧瑟傍晚早早地钻进被窝,然后在她洗漱过后催促她也钻进来,裹着略厚被子的两人总会不知不觉脱个精光,在空调发出的‘呼呼’声中大汗淋漓,沉沉睡过去;冬,这个季节她不会去记,因为这是他的任务:走在积雪的路上,融雪的滴水渗透了鞋头,冻的脚尖冰凉。
然后他就会在她露出不满的神色时慌慌张张地把她背到背上,被她的手臂环住颈脖,缓缓朝着要到的地方走去。
或是把围巾解下来护给她,又在她的手上呼出一口哈气,缥缈的薄雾眨眼间带着似有若无的温度消失不见,同时带走的,还有少女的唇分,在结束后他会装模作样的为自己开脱道“就当做你戴我围巾的费用吧。”同时值得一提的是,每年的圣诞节,他总会办成她早已不相信的圣诞老人,光明正大地在自己还没睡着的时候就破门而入,接着在他的一己之见下把礼物塞到她的袜子里,然后挨了她一顿打:“谁让你把食物塞进袜子里的,还让不让人吃了?!”然后迎来的,就是那些常常被一些听众喜闻乐道的情事。
这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被某人外加一堆人诚恳乞求的她只是寥寥几次的粗枝大叶地描述,而旁边那些听的津津有味的群众总会在她面颊通红要发飙的时候慌落而逃,边跑边笑言道“只是一些男女间干的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罢了,没什么好害羞的啊!”接着她便会转过头去看在旁边嘻嘻哈哈笑的某人,把头埋进让她羞赧的胸怀中,细语:“还不是你干的那些好事实在让我记忆犹新,给我负起一辈子的责任来啊。”
到这时,他总会哀叹一声,说:“我的时间,可是全都给你了哦。”说罢,他把她搂进怀里,然后在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
待夕阳晚归,他们就也回了家;然而让她说不出口的是,并非每次都圣诞节都是他扮演圣诞老人,仅八年中的一次,是以两人相互取暖结束的。
至于那是第几年来着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隐约想起原因是在圣诞节的前夜,那时的她跨坐在他的身上,手捧住他的两面,直视他说一些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丢脸的话:“既然如此,那我就稍微陪你玩一下,意思就是比谁忍不住想接吻对吧。”
温暖的手掌包裹住点点冰凉,他伸出舌头在她的脉搏上轻舔了一下,双眼微眯,笑说道“虽然这场游戏是西琳小姐必输就是了。”话音刚落,他的手臂就绕过侧面环住她的背,抬起头,拉近了她与他的距离,温吞的水雾触到了她的脸颊:“没错吧?”
确实没错。
在那个时候的西琳才刚把大话给放出,然后在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后,就差点吻了上去,虽然中途反应过来并立刻拉开了距离,但紧接着就又忍不住凑了过去。
而在缴械投降前的协商,或许就是她最后的倔强了:只见双唇的距离愈来愈近,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听到对方的心跳。
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在好不容易把让他动摇的条件诉出口后,换来的却是男人依旧饶有兴趣的微笑。
“听着人类,如果你愿意亲我一下的话。”语顿,这里原本西琳小姐想说的是用物质上的东西来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可转念一想发现自己貌似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能吸引住他,一番纠结过后,桀骜不驯的女王大人似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面色通红,心跳快的简直不正常:“下次,随你怎么做都行。”
“这可是您亲口说的哦。”说罢,心中难忍的燥热便被唇上的味道消散,同时附带的,还有两人一直做到黎明的,肉体的欢愉。
直到他死后的不知多少年的某个夜晚,也还是把这件事拿来当下酒菜,和着同样涤荡燥热但不能满足欲望的夜风,对着垂青的墓碑侃侃而谈:“那个晚上,只能说人类你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隔夜,没有星星,但低垂的明月被滋润的甘露映的发亮,雪融的露滴结在枝头,凉意的冷风频频拜访这带的哪位人家,陌生的环境里不知何处传来悠扬的大提琴声,在楼顶形单影只的男人不禁哆嗦起来,搓了搓手掌埋怨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大提琴一响浑身就冷起来了,还有为什么俄罗斯的大道街道上连个烟囱都没有,不应该啊。”
抬头仰望,鹅毛大雪纷飞,飘飘洒洒的散落为这里铺上一片雪白,千帆白点,开出一道碧透澄江。
待呼出的热雾散尽,一阵夜风刮来,吹掉了头顶的红帽,男人掂了掂手口袋里的东西,苦笑着自嘲:“这绝对是全世界最自私的圣诞老人了吧,只为一个孩子准备了礼物。”
于是,乘着漂泊的白雪,水润的月色,他踏进楼梯道一点点向下走去,然后拐过一弯又一弯,来到房门前并打开时,朦胧新月恰好照进了屋里,让温暖熏黄的淌火的温度降下了几分:走进屋内,房间里空无一人,环顾四周得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他的兴致不免空了大半,同时不禁思考是不是昨晚自己太过分了才使得西琳这么怕自己;可他走近床边,看到了一个硕大的红色礼盒时,一点小期待油然而生,坐到床沿盯着眼前的盒子看了会儿,一阵踌躇过后才伸出手缓缓解开系在上面的丝带。
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致的礼物:红色的丝绸缎带缠绕了她的全身,好像被打包好的可爱玩偶。
淡漠的烟紫中一只色彩艳丽的蝴蝶停留于此,似是新雨后的余韵。
虽然知道她的手腕脚腕上的绳结都是活的,但从嘴中口球里涔漏的滴滴稠液,潮红的羞涩和女性一览无遗的酮体毫无疑问让他兴奋了起来,不论是什么地方都是以最原始的姿态展露在他的眼中,毫无保留;甚至隐约能看到缠绕的松散的私处泛起几股澄澈的爱液,两颗饱满果实周边同样的粉嫩和被乳鸽顶起的小凸起。
见状,男人扬起一抹坏笑,望着眼前被塞进盒子里的,眼眶含着屈辱的泪水的女王大人,恶作剧的心态不言而喻,那略显病态的眼神让彼时才准备好的那方有点后悔自己的选择了:我这么做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而事实确实如西琳所想:
“呼唔…难不成明天鄙人就要死了吗,今夜这样的情趣正是用来欢送我的?”戏谑的笑完全收不住,虽然疑惑的中仍旧在内心扎根但眼下自己果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秉承着‘送到嘴边肉不吃白不吃’的信条,男人缓缓拉开遮挡住少女幽谷的丝带,沾在大腿根上的爱液在月光的明映下看起来甚至有点闪闪发亮,想要实施一些坏想法但碍于这个盒子的容量实在有限索性便把这娇小的玩偶抱到了床上,随即脱下厚实的红色绒服居高临下地审视眼前耐人寻味的爱人,笑言道:“那么,我要开动了?”
俯下身轻咬耳垂,那口球中就喷薄热雾,齿缝遗漏的无非是舒服的呻吟,于是感到气血上涌,松开嘴后那舌头向下滑去,细腻地抚过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从颈脖到锁骨,抿过乳肉轻舔小腹,用双手细腻地触摸腰肢,时不时掐一下她的软肋,这都能很好的为她敏感的身子惊起缥缈的快感:下体的澄澈已经泛滥了,可他唯独没有抚摸最难受的地方,依旧是这样在躯体上刺激她的燥热,却不给她解渴。
反观被被动那方,虽然心中想的是赶紧扯断丝带然后把眼前不断僭越自己身体的男人压至身下好好地教育一顿,可身体好似回到与他第一次亲吻的那个夜晚不听使唤,无力感涌遍全身,难以言喻的隐约的快感让下面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反应,成了完全无法遏止的情况,无可挽回的打湿了乳白的床单,染上了深色。
而这样的感觉还在继续,因为只要男人不停手,这样的状态怕不是得持续到天明了。
结果显而易见,自作孽不可活的决定完全丧失了主导全局的哪怕一丝的可能性,被口球绑住的嘴中挤出的完全是意义不明的闷哼,这样的举动又恰好让身上的人误会成了委婉的乞求。
于是那温柔的笑变得饶有兴趣,他的行为变得更加放肆了。
待到精神被这种奇怪的感觉弄得恍惚,才感觉口中的束缚被解开,还未来得及扔掉那过量分泌在口球里的大滩唾液就滴在了床单上,打湿了少女柔顺的发丝。
舰长看着身下的爱人那难得一见的模样,虽然内心有点不忍但身体还是止不住地俯下去,吻住了她:大量的透明被他温腔的舌头带走,又去尝试性缠绕爱人的香甜小舌,细细地刮过她温腔里的每一处,并为此留下湿濡的印记,被吻住的那方的缠绕似乎是自发性的,在和他无数次夜晚的欢愉中,她开始不自觉地想要取悦他,让他的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只定格在自己身上;就像被放在砧板上弹跳的鱼,无法发出一丝悲鸣,淫靡的唾液交换的声音在火光漫点的房间中飘散,暧昧的粉色情欲在空气中逸散。
许久,交合的舌唇分开,一道细长的银丝从两人的分隔垂甸下来,掉在了她的身上,更衬出了柔情。
舰长抿走了嘴边的液滴,看着此时已经浑浊不已的金眸,揣了揣嘴里的味道,有点不开心的问:“女王大人又喝酒了吗,而且就味道来看,还是很浓烈的酒啊。伏特加?还是威士忌?”嘴里的味道是被燃烧后的玫瑰,烈焰般炽热,和着少女温腔独有的味道让他感到有些回味,所谓的琼浆玉液似乎就是如此吧。
恍惚的大脑想要思考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已经被男人折磨的不能思考的西琳只得无奈承认:“喝,就喝了一点。”
当少女屈辱和羞涩并存的表情浮在了脸上,一种庞大的欲望在心塘掀起万丈波涛:当忠烈贞洁的高贵之人掉进凡俗,当冰晶玉洁的美人跌落红尘,那种潜藏在人内心最深处的黑暗用来形容这样的欲望一点也不为过。
想让她沉迷于肉体的欢愉中,染指自己肮脏的味道,想让她变得渴求自己,最后完全离不开自己。
错乱的思绪完全被眼前异性那难得一见的模样吸引,又是舌唇交汇,激烈的缠绕,始料未及的西琳还来不及呼吸她的唇就被堵住了,堵得死死的。
缺氧的眩晕感在大脑盘旋,滴滴飘漏的悲鸣被淫靡的水声盖过,还算有点活动空档的下半身也只能尽力摩擦微微发痒的私处,却无法让泛滥的爱液停止。
等待嘴上的压力消散,彻底无法思考的西琳只能被男人肆意妄为,意识上不想承认可身体却非常正直,不受控制的理性被内心急切的欲望覆盖,伴随粗重的喘息,轻薄的呢喃携有的是极具分量的受命:“人类…混蛋啊。”
“啊,是啊,我就是一个被您支配了思想的混蛋,一个彻头彻尾的浪荡子。”说罢,舰长把西琳翻了个身,抬起她柔弱无骨的身躯,将早已昂首挺立的肉棒对准湿润得过于泛滥的小穴,敏感的龟头轻轻探进穴口,在她满足的呻吟声中腰身一挺,那粗长的肉棒就滑进了穴腔,直通花心:“呜呃!”顿感血液翻涌,浪潮般的快感袭来,淹没了她的理智,眼眶泛起的泪滴从面颊滑落,那是快乐,是幸福的象征:好在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个鬼畜,也保有正常人类该有的底线。
浓重的雄性味道遍布整个穴道,不平的冠状沟摩擦肉腔的褶皱,带来一次又一次的感觉,淫乱的喘息停不下来。
男人抬着少女娇弱的身躯不停地抽插着,绵密的紧致感让男人的动作幅度开始放大,不断在潮热的穴腔里抽送,心中生起的浴火燃烧同样燃烧理智,粗暴的动作将他变得不再是往常那般,过强的力道让被他肆意摆布却无法还手的西琳口中发出好似啜泣求饶的呻吟“啊…啊…再快一点人类,再快些,尽情把你压抑的欲望射在我的体内吧,毫无顾虑地发泄在我的身上吧。”
淫荡的话语自薄唇诉出,淡淡的幽香混杂吞咽唾液的声音,被压在床上无法动弹的西琳圆润的臀部被舰长用力揉搓着,火烧一般的滚烫让自己的腰肢也无意识地摆动起来,湿软滑腻的腔肉包裹着舰长的肉棒,不规则的蠕动刺激想要射精的感觉,让他本就被快感淹没的理智又一次被撕扯开。
奔腾的欲望施加在少女白嫩的体肤,一个又一个手掌的红印在拍击声中浮现,紫红的面色让近乎不能自己的西琳险些失神,口中发出的呻吟化为了悲鸣,绝美的反差又一次刺激了男人的欲望,喷薄的感觉无处遁形。
肉体的撞击声毫不遮掩地放大,淫乱的浪叫也在整个房间中回荡,强力抽插的感觉让舰长迎来了射精的顶点:其中一只手猛地抓住少女的肩头,挺进了腰身让粗长的肉棒暴力地贯穿了少女的花蕊,白浊精液的庞大热量射进了她的子宫里,灼烧她的声带“唔噫噫!射了,射在里面了!”
颤抖的全身无不有哪处没在细细享受这样的灼烈:是酒,肮脏的酒,让人沉沦的酒。
猛烈的攻势逐渐平静下来,拔出肉棒的那一刻腥臭的粘稠携着一股淫水的让人不忍直视的液体也流了出来,染湿了大片床单。
看着趴在床上微微痉挛的少女,从大脑的麻痹中缓过神来的舰长视线不自觉地定格在了床头柜上的一瓶的伏特加上,于是扶额概叹道:“都说了别让你喝酒,要不然我的理智很容易暴走的。”
随即露出一抹笑,无奈的笑:“不过也罢,希望西琳小姐以后能长长记性喽。”说着,舰长探过身子拿到那瓶被喝得只剩小半点的剩酒,饮进口中,然后送给了西琳:烈酒入喉沁心肺,过往跌进失乐园。
“人类…大混蛋。”似乎是无意识的厌骂,但真的是厌骂吗?
舰长无从得知,只得苦笑着回应道:“只是一个索取报酬的帮凶罢了……或是欺骗您的春燕。”说着,留意的余光落在了手中的小盒子上,有看了看身后已经睡熟的人,不知心中所想不知心中所感。
仿佛哀悼声鸣起,俱寂万籁吞没了昔日的回忆,一声咂舌后男人再无百感,顺手把准备好的圣诞礼物,扔进了垃圾桶里。
隔日,打扫客房的工作人员除了把一张极其难洗的床单丢掉外,还捡到了一个礼物小盒子,里面一对精致的耳环旁留了张字条:‘切勿出声,它是属于您的。’
在那夜过后,他们仍是一如既往,踏过土地的足迹遍布大半个世界地图,直到用来回忆的相册已经装不下近乎溢满的胶卷时,处在海岸的两人才在落寞的笑容下背对着落日余晖的夕阳,拍下了人生中最后一张照片,又乘着晚归的夕阳回到常规的生活中:他们并没有什么在昂贵富人区买别墅,在无人森林建木屋,在鸥啼鸣声海风吹拂的沙滩旁盖洋房的想法,只是挑了一处好的地带买下了一间房子,过着也算拮据的生活。
之后的平凡一如既往,舰长没有去思考奥托那时留下的问题,西琳不去想除他以外的任何多余的事情,或许是托了关系,在家刚整顿好没多久后舰长就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待遇好的让整天把自己呼来唤去的那方一时间以为是诈骗活动,正欲报警的时候忽然看见丈夫那久违的嬉笑,也莫名地笑了出来。
于是每天的该做的无非就是在阳光宾飒的早晨对他说一声:“出门小心。”然后就是打发孤独的乏味时间,或是补个一下睡到清冷的余温被皎洁的月色盖住,夜晚明灯渐起,丈夫踏进房间的回笼觉。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日子,直到某天舰长晚归回家时看到了爱人正对着一张素描纸上写点什么,凑过去瞅瞅顿时就笑了出来:是张画,画的很烂,成品审视起来起来跟幼儿园的乱涂乱画无异同,她虽特别叮嘱了他不要笑,他还是笑的合不拢嘴。
吃过晚饭后闲散的在街上散步的两人,阑珊的火滴倒映在两人的脸上,说出来的是安逸,她和他十指相扣,不自觉间吻在了一起。
细长的银丝拉出,溢彩金河便也随她的金眸共鸣鼓动,温韵的微笑牵动着男人的心脏,此时同样有了银丝的他将爱人拥入怀中,她也很平静地回以拥抱,心脏跳的很快,很清脆,滚烫的温度溢满在两人的心田,化作麦色的稻穗将他们包围在荀暖的和煦中,她笑出声,笑的很自在。
于是那夜过后,舰长有了一份新工作:西琳的模特。
他们的生活宛如熏灯点亮昏黑的漫天星河,清爽的夜风拂过流光星璃,澄澈河水静静淌过落幕村庄,闪亮星甸开出透彻澄明,无非就是此般,时而阴郁时而闪耀,时而放荡时而儒雅。
像极了含羞的花苞,被天气影响,被甘露滋润,被荒野放逐,仍开的灿烂。
没去意识,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两年。
男人常常脱落的头发成了她打扫房间时苦恼的事情,爱人的愈发激烈的任性也有如潮水般向他扑来,让他不得不开始恐惧起每晚的床事:就是这样,正是这样,她并没有在和他相处,在时间的流动中淡忘对方本来的模样。
相反,和他的初识在脑海中的印象更加深刻,更加细腻起来,不言而喻的眼神交汇点缀了生活的枯燥,也成了西琳永远抹不掉的记忆疤痕:那是个下午,在日落,秋风萧瑟的公园一角,‘我爱你’这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合上了眼,再也没有醒来。
那天的日暮低垂,经过的公园的路人无不把目光驻足在他们的身上一片刻,然后匆匆离开,她记得很清楚,明明呜咽的低泣只有自己能感觉到,却让本就枯萎衰老的夕阳,看起来更加低沉沧桑了。
这就是他的葬礼,他的生命如飘落的秋叶被踩得生碎,被踏的响亮。
“生命河流如蜿蜒盘亘,它穿过深林翻过山岭,奔过原野爬过雪山,最终,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原点,一个不像原点的原点。这句话很适合用来形容某人对吧?”晴朗的初晨阳光洒在舰长灿笑的面庞上,镜面映出的是位久违装点自己的文官,虽然称不上精致,但也不至于被人说邋遢。
彼时抓住他好说歹说一顿打才说服他要规整地打扮体面一点的少女脸上挂的是笑容,但微妙的表情好似是审视,又好似赞许,最后发觉他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时,一声咂嘴后抓住他的领带,强调道“你如果敢弄乱一点,人类你就死定了。”
“女王大人还是那么不讲理啊,如果您在床上也能这样就好了。”话音刚落,因不满而气鼓鼓的面颊就迎了上来吓了他一下,心有不甘的爱人虽然很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在一阵咽喉发出的低吼后也无奈地承认道:“嘛,就当是给你的奖励了,让你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还不行嘛。”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咱能少点这样的奖励,但凡您能多体谅我一点鄙人也不至于这把年纪就憔悴成这样。”说着,男人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位置,夜夜没完没了的摆动把这个地方累的苦不堪言,自己还无法说些什么只得继续下去,毕竟被西琳压在身下那来临的无非是地狱一般的折磨,记忆犹新的第一夜被工作弄得疲惫不堪回到家里还要被妻子压榨,无力干那档子事于是拜托渴求的那方,结果一下子做到天亮导致自己不得不旷工一天,落下的除了点点腰痛,还有对西琳占据上风时那病态的恐惧;何曾几时,食物链还有倒转的一天啊。
“谁让人类你整天欺负我啊,所以全赖到我身上可是不对的哦。”话虽如此,飘忽不定的眼神并没有给人多少信服力,但似乎是个可以好好欣赏俏佳人的时机。
舰长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对眼前如此盛装打扮的西琳含有几分新奇感,微微感到熟悉:仍是那身奢华的礼服,她的身体也还是那么契合,像个优雅的贵妇,是娇润金贵的大户闺女……是这样没错吧,那夜你也是如此,慢悠悠走到我的身边,不明不白地吻了我,和着酒的味道流进了我的腔喉。
今夜,一个不同往日的夜晚,您又是否会亲近我,让我再次品尝到那甘甜的美酒呢,亲爱的西琳小姐。
感觉差不多了,舰长和西琳便乘上了的车子驶向久违的学院中,那是他们爱情长河的伊始:应昨夜送来的邀请函去参加某位大发明家的婚礼,不清楚午间的中央教堂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华丽装潢,但能够想到的,堂顶的十字架捧住的无非是光辉;靠着车窗观赏沿途风景的舰长思绪被身后袭来的重量夺去,疑惑地扭过头就迎来软濡的唇:仅仅只是轻轻一点,熟悉的温度转瞬即逝,却比以往都要饱含深情。
他感到有些难以置信,想要问些什么但看到爱人不知为何看起来很是青涩的样子不禁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探过身对她相以报复,只是这次,良久唇分。
等到两人来到学院门口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便是今日的主角。
这次的握住相笑不同于曾经的象征敷衍,或许是他实打实地为男人的婚礼感到开心,又或许是被妻子强求而不满的心情占据的大半。
可不论如此,男人都感觉手上的力度要比从前重了些,老调的手背纹络也比分别时垂挂的更丰富了:是爱吧,一份自己永远也体会不到的爱。
“来的时间为比我想的要早呢,虽然我也做好了你们不打算来的准备就是了。”语闭,手便松开了,如今的他笑的比那时更加充盈了,像是西琳那般:空虚的心,寂寞的时间得到了滋养,变得丰富起来,时间的流动却仍一成不变。
“名声鼎沸的奥托大人如此盛情邀请,尔等草民怎敢不来?”戏耍的玩笑话无意识地挂到嘴边,他用留意的余光偷瞄了几眼男人身后的环境。
意料之中的那样,一直都是如被春雨刚刚洗过的样子,苍翠欲滴的碧绿上垂挂晶莹的晨曦露珠,在阳光的鬓洒下熠熠生辉;清澈的潺潺小溪围绕宏大的学院蜿蜒流转,干净自然的味道散遍这里的每一处;丰润的浓郁花香含着淡淡的泥土涩味飘进鼻腔,微风摇晃细嫩茎叶的簌簌轻盈灵动,学生们的低声细语无不说着这个地方究竟是怎样的美好。
“收起客套话吧舰长,今天你好歹也是主角呢。同时,感谢您的到来,西琳小姐。”
“无妨,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余兴节目罢了。”
“您开心就好。”
“但事实果真如此?”
面对眼前的律者从未改变过的冷漠,对于身后爱人口嫌体正直的可爱行为,两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只是不易被察觉地轻笑一声,并没有说些什么:待骄阳升到了头顶正空,听到了清脆的鸟鸣声,浑厚的钟声也敲响了,如潮水般漫进每个人的耳内,她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学院中央的教堂走去,落座在观众席上静静等待。
“所以,我这才走了几年啊你可把该还的债务都还光了。”身上的黑色变成了白色,合适的西装衬托出整洁的知性模样,以男性来讲有点过长的红发被某位女仆小姐搭理地整整齐齐,整体看起来就算是被眼光极其挑拣的人来审视,或许依然蓄有几分耐人寻味。
这让舰长不禁思考自己妻子学习整理的这两年到底都学了点什么名堂。
“只是把该做的事做完了而已,而且用掉的时间不比我想象的短,潜移默化的时间永远是这么不讲理不是吗?”
“您极言所示。”即便不想承认,可他的内心还是无可挽回去思考自离开学院到现在一共过去了多长时间:只依稀记得离开的那时他和西琳并没有如今这般恩爱,也自嘲当时的记忆力肯定比现在好上许多,不像现在这么不拘小节,也懒得思考除自身外的这么多问题。
但如果要问他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究为而何,又是否值得,那发自内心诉出的无非是‘幸福’。
“你也真够奇怪的,大半日子我都能收到源源不断的费用报销,后夕阳垂落的那小半黎明却不见一张,反而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不少支票。”
“我又不是没底线的混蛋,该还的恩情肯定是要还的啊。”内心五陈杂味,望着面对镜子修整自己长发的奥托,舰长不禁苦笑着问道:“而且同时啊奥托先生,你还记得那晚你跟我说的童话故事吗?”
似乎是预料之内,闻言的男人只是轻哼一声,回答道:“当然。”
“那么今夜的宴席过后,换我来给你讲讲故事如何?”
“求之不得。到时可要好好阐述一下你和西琳小姐的爱情故事把我感动的稀里哗啦哦。”相视一笑,明明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却不约而同的对另一方的生活打心底的怜悯。
换装室里,微弱的时钟转动的声音都比窗外传来的鸟鸣清晰可闻,苍白的言语已不足以形容此时的所想所感:只是觉得,今天,专心享受这场世纪难得的婚礼就好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一声轻笑作罢,舰长叹了一口气,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问:“差点忘记问了,婚礼你办的这么盛大是我没想到的,伴郎是我这我能理解,可…为什么伴娘会是西琳啊?一般来讲不都是常伴在你身边的副手或是你老婆的闺蜜什么的吧。”
对于这样的问题,奥托只是笑了笑,虽出口平静但还是让舰长感到不寒而栗:“我死也不会邀请那只东国狐狸的。”随即换了种语气,解释道“况且,当谎言被戳穿的时候,人与人之间信任必然会受到损害不是吗?”
“……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内心完全不想去思考一些多余的事情,可每当舰长联想到彼时丽塔看自己和旁边这位金发男人的眼神时,总有那蔷薇色的眼眸中涵盖了许多恶意这样的错觉。
“只是一些必要的手段罢了。”男人简短的如此回答。
“你这人啊…算了,反正婚礼马上也要开始我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先去办点要事。”
“要事?”
“上厕所啊混蛋。”
不知怎的,脚下的,身边的事物明明都是曾经那副模样,没有翻新没有破损,却总让舰长想起一些自己早已脱离了的昔日回忆,可单从回忆来讲那似乎又过于杂乱了,他边走着脑海边往深的地方挖掘,在楼梯间的拐角出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长时间走过来的,不都是满载对她的记忆,和她共同书写的故事吗?
彼时,听到一缕风声,他转过身透过窗外看向蔚蓝流空,徒然间视野中升起的缈缈烟紫,平静的心脏不由得惊了一下,正如不知多少年前他与她第一次亲吻的那个夜晚一样。
可这时的清醒,远不及那时的模糊:当他看到熟悉的场面时,记忆如潮水般翻涌,眨眼间他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夜晚。
被生涩的夜风轻轻抚摸,被明晰的滴水轮月点亮侧颜,在千帆琉璃的金色星河下和她吻在了一起,拥在了一起。
待他从回忆中抽离出来,阵阵神圣的钟声敲响,眼前遥望无际的洁白复住了蔚蓝的半边天,它们扑腾着翅膀四散,划破空气的声音流进舰长的耳内,令他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处的到底是怎样的场合。
白鸥嘴里衔着的是象征爱情的玫瑰,好似飘散的冰晶雪花般轻盈,充满了醉意将嘴里的玫瑰散落在红色的长长地毯上,点缀了难得的爱情:柔风吹起,吹散了玫瑰花瓣,铺满了艳红的地毯。
“好险好险,差点又忘记今天自己是来干啥的了。”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迟到的舰长正打算随这轻盈的信鸽一同跃起奔赴约定时,身体却突然止住了,他又望向那里:几只落伍的白鸥恰好从眼前掠过,不知为何把嘴里的玫瑰松开,掉了下去。
他不禁扶额,低语道“所以您到底又在搞什么么蛾子啊西琳小姐。”
打开门,俏佳美人映入眼帘的同时温润的风扑面而来拂过他的鬓发,他故意大声叹了一口气后慢慢走近她,他来到她的身后想要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怎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把她揽入怀中,嘴唇贴到她的耳边,细念:“又发生什么事了?”话音刚落,胳臂上落下两股轻柔,只感觉她的背更加贴近了点,温度融进了肤体中,轻薄的呢喃同柔顺的发丝逸散:“我突然,有点羡慕你们了。”
他顺她的视线看去,令人心旷神怡的场面仿佛是被上帝在书卷上的描出的绘画:这对夫妻的婚礼参加的人很多,无数还处在鼎盛青春年华的观众,和这对夫妻同样不会再变老的花童,头纱下雪白飘逸的长发和洁净中耀眼的金发在骄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脸上表现出来的无不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幸福。
一展到头的红地毯上铺满了玫瑰花瓣,嵌攘金边的红底展现出富贵的一面,两人慢慢步入宏伟神圣的教堂,聆听着教父的祷告。
男人慢慢揭开新娘的面纱,他们相视一笑,笑的深情,像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清澈见底。
舰长已经看不到走进教堂里的两人到底是如何誓约的,也不想知道,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奥托用来结婚的戒指不知为何塞给了自己,他却什么都没拿就开始走婚礼流程了。
奇怪的画面不禁浮现在眼前,他能想象得到好不容易等到心中挚爱的男人因为把戒指给了新郎新郎还正好没到场导致婚礼不了了之的抓狂场景。
此时的他已经开始思考该以怎样的方式道歉比较体面了,可怀中爱人的声音无意识地就抓住了他的思考“人类,我突然好奇,如果你也能像那个金发男一样单膝下跪,给我戴上象征至死不渝的钻戒时,我会是怎样的表情呢,又会是怎么想的呢。”
“虽然我很想吐槽并不是戴个戒指就象征至死不渝这样的话,但如果真的有这一天,女王大人您希望是何时呢?”
戒指,婚礼,白头偕老。
这些问题他当然想过,思考过,可结果又能如何?
他的寿命并不像那个用几百年去实现野心的那个男人那般漫长,也没有能像律者那般能够战胜时间的力量,自己只是这大千世界中再常见不过的普通人罢了,随时间的流动变得苍老满头白发,变得衰弱最后死去,而她的模样如旧,她还是她,还是那个肆意摆弄空间,不老不死的强大律者。
不想承认,可记忆开始衰退这件事实真实地摆在了他的面前,虽然知道时间尚早他也依然感到恐慌:早晚有一天,他会忘记她本来的模样,然后用现在的面孔心安理得地安慰自己,她一直是这样,这样美,这样任性……但事实果真如此?
他不想为她戴上戒指吗?
不想和她共赴每个女孩同幻想的梦幻殿堂吗?
答案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纵然接下来会是一场拙劣的欺骗,他也要硬着头皮去掩饰这场欺骗。
他爱她,在这么多年里,他的样貌变了,白发多了,对于事情的理解也不是曾经那般深邃了。
他浸在了和她的美好生活中,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一定要这样。
“是啊,会是什么时候呢,这个问题一般不都是你们男性去想吗?”
“合着你心心念念的婚礼还得去全让我来猜是吧?”说着,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待抽回的手再度出现在的她面前时还顺势多了个黑色盒子:“打开它可以吗?”当然,对于下面那对夫妻的婚礼戒指问题他已经不想去在意了,关于今晚到底该怎么跟奥托道歉就留给今晚了自己吧。
“什么东西搞得神神秘秘的。”说罢,她打开了它,一阵沉默过后随之而来的是身躯的颤抖,他感觉好像有两滴温热的水滴掉在了手掌上,在糙厚的茧子里干涸,融进了皮肤中。
男人看不到背对着自己的怀中的美人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只是静静等待着,等她会以怎样表情来面对自己。
不知何时,风不语,欧缄默,悠扬的簌簌灵动的草木声也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晃动,霎时间他的耳边能听到的,只有少女压抑自己的啜泣声,不知谁身上的急促的心跳声,和不断打在手上泪滴发出的‘啪嗒’的声音。
顿感压下来一股力握住了手掌,连同他的心一并牵动:‘放弃未来,享受当下吧,以后的事交给以后的自己’舰长如此想道。
“西琳小姐…”语顿,现在的踌躇已经彻底是丢人的表现了,既然已经说好了要把自己的时间融进她的身心里,那这时的止步不就是在亵渎她吗,亵渎她对自己的信任:“…你愿意嫁给我吗?”
“什么蠢话啊…我怎么,怎么可能,呜……”这时想要正常地说个话真的好难,惊喜,埋怨,不甘等说不明白的心情如浓水般混杂了她的心,身为律者的她何时有过这样的动摇啊:“怎么可能不会接受啊,我真的真的等太久了混蛋人类!”
话音刚落,熟悉的温度便压了过来,携着风的味道,在她的心田肆意涤荡:好粗糙的婚礼,好敷衍的流程,好奇怪的情感递进,好让人疑惑的表达方式。
可就是这样的誓言,从别人手中得到的钻戒,却让万物生命此时此刻为他们献上自然的歌曲。
舌唇分离,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微笑的男人,想说些什么但却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为自己戴上戒指:“我爱你,西琳。”
“我也是,我也爱你,混蛋人类。”情深至髓,便又是炽热濡湿的交合,吻的柔,品的细。那这代表什么呢:她已是常规世界的一员。
——黑色的流星从他们的头顶上划过,和着豪华宴席里传来的醉意与含糊不清的吆喝让充斥凉意的冷风变得温和,被阴云埋没的朗朗新月此时探出头来,仿佛要涔出水一般涤荡了风的喧嚣,不知何处传来悠远的啼鸣流进两人的耳内,天上也不知何时出现了繁星。
身后的喷泉花洒依旧,身边的人一如既往,唯独变了的,或许只有自己的年龄和外貌吧。
“干得漂亮啊舰长,你说如果我没有留有后手的话那今天的婚礼会是什么鬼样子呢。”毫不意外,身旁觉得时机成熟的男人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话可见对自己究竟抱有有多大的仇恨。
正欲还嘴解释,徒然话锋一转,顺着那时的话问:“所以,你要跟我讲怎样的故事?”
想说些什么但估计不管怎么说感觉都是出局,于是放弃了提前计划好的措辞,他叹了一口气,抬头仰望澄明夜空,与那夜和这个男人交谈一般如此,心事还是杂乱依旧,解释“很短的一个小故事,就当做是你哄卡莲睡觉时那样吧。让我想一下啊……”
大树下,一架手工飞机静静躺在被风晃动的树叶影隙中,身上照射出的无非是淡漠的斑驳,风缓缓吹动流云让它往前挪吗,笼统的阴影下一个男孩追着一个女孩,无意间两人发现了这架飞机。
与女孩相视一笑,男孩将它丢出去送进风中,随即追逐它奔跑起来,他跑的很快,身后女孩的声音愈发渺远,待他回头去看女孩的时候,她已不见踪影。
霎时,一阵风吹过,摇曳男孩的发丝,缕缕金发随风而荡,他望向那棵树,不知在思考什么,不知想看到什么。
身后丢出的飞机,乘风翱翔,他穿过阴云,以另一种旁观者的视角窥看了另一个男人不老不死的男人的一生:它见到了他把已经失去心跳的心爱的女孩紧紧抱在怀中,泣不成声;那之后便是穷尽一生的,不惜欺骗所有人也要实现的野心;以他人,以自己,以世界,进行了无数实验,模拟,去寻找一丝一毫的可能性,直面神的象征与他对峙,又豁然闭上眼睛,不知疲倦地去完成最后的拼图。
他的生命持续了几十几百年,最终在野心完成的前一刻,那负重不堪的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因为这也是必要的,无法替代的阶段。
夕阳低沉,黄昏的晚霞中,那架随时间漂流的飞机掉落在地,没过多久,一个男人将它捡起,燃烧的日暮点亮了空荡的昏明。
抬头,是星辰,亦是漫天星河。
一颗流星一闪而过,划破了淆浪天际,无数颗流星顺势倾泻,映出了那颗树底下生起火绕,已经依偎在一起睡熟了的,男孩和女孩。
“……所以,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又能说明的了什么呢?”
“能说明这只是一个故事,仅此而已。”不知怎的,这样的故事,这样的情节,很适合用来形容身旁的这个男人:何为爱,想必再怎么掩盖都能从他的身上得到答案吧。
舰长这么想着,起身打算离开“正如你在那时跟我讲的《快乐王子》那般,我所说的你完全可以当个普通的故事来听。我承认对于这个故事我抱有的是恐惧,但我愿意正视这样的恐惧。”
“你这话说的好似是我的问题一样呢。”
闻言的舰长轻笑一声,背对着男人挥手道:“我不知道。”
与平常不同,今夜的宿舍走廊能够隐约听到意义不明的欢声笑语,从窗外望去,自己熟知的老地方现在仍旧灯光散落,碰杯对饮的声响也能听到。
看了看时间,算了算时间,想着西琳也该回来了吧,毕竟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呢:“也不清楚西琳小姐到底有没有喝多,不过今晚这么难得的日子就由她乱来吧。”
不知不觉的舰长推开了她的宿舍房门,房内虽然昏暗但还是能透过微渺的光线辨别家具的轮廓,由此可知这里的一切还是如几千天前那般,没有一点变化。
家具摆放的位置,房间的位置仍能在脑海中识别,几声脚步响起,便是推门的声响,除了看到熏黄温婉的面容,还有被门簧的声音凝滞的呼吸:“所以您今晚到底喝了多少啊,女王大人。”
他蹑手蹑脚地接近躺在床上睡熟的爱人,坐到床沿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吹弹可破的白皙被台灯染得透红,面颊上的浸出的是暗红的醉意,洁白的皓齿轻吐热雾,听不清嘴中的呢喃,但能闻到熏香的酒味,携带着少女独有的香味飘进鼻腔,惹得男人不自觉地就有了生理反应。
意识到不妙的他急忙扭过头去,可想要收回的手却被一股力度给制住了,未等他反应过来,滚烫的柔软就压到了他的后背,轻薄的热雾在耳边低声细语:“人类,来做吧。”
始料未及的举动令他的心一阵悸动,不等他回答唇上压来的重量就将要说的话直接咽进肚子里,柔嫩的手指透过两层布料碰到自己的下体,指尖轻轻给予刺激,它便有了明显的反应。
那只手向上滑去,翻过上衣摸到腹部,又一路向下真实触碰到了那根阳物,她握着棒身缓缓撸动,嘴里泛滥的唾液也毫不吝啬地送给心中的爱人。
和着酒气的水声逐渐放大,暧昧的呜咽也飘进彼此的耳内彰显他们此时的丑态:双唇狠狠地揉在了一起,仿佛要把对方融进自己体内一般,力度愈发有劲。
他的手环抱她的腰肢和头部,享受他对自己的献媚时也细细品尝她的味道。
纵使她的醇香已不知被他吃抹了多少次,也依旧能够让他神魂颠倒,狂热的奉上自己的财富:男人把她压倒在床上,伸进裤子里动作戛然而止,舌唇分离的他们注视彼此,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欲让他和她燥热不已:他帮她慢慢褪去衣物的同时也脱掉自己的,不一会儿两人便不着片缕,眼前呈现的无非是最原始的姿态,最饱满的姿态。
舰长望着身下那浑浊的金色瞳眸,无意识抹上嘴角的坏笑一如既往,就连感情至髓的她也不禁调侃道“你还是跟平常一样,欠打啊。”
“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的爱人呢,话说您每次喝完酒都喜欢胡言乱语呢。”语闭,舰长探出的舌尖落在了西琳粉嫩的乳头上,轻轻一刮,被力度摆弄的软肉跟着微微弹晃。
见状,他又把嘴落在饱满的乳肉上,抬目,少女难得的羞耻面便袒露在眼前,玩心泛起,舰长尝试性询问道:“西琳小姐,您说这里会出来母乳吗?”
“在做什么黄粱梦啊,未成年的身体怎么可能会挤出那种东西。”那眼中蕴含的是什么,对心上人表达的爱意?
还是对比自己小几百岁的孩子的母性?
亦或是两者皆有。
“貌似也是呢,但至少让鄙人尝一下您的滋味如何?”话音刚落,西琳能明显地感觉到胸口传来一股吸力,但结果能很明显了,里面不会产出来任何液滴。
这也正是为什么直到男人白发苍苍,他和妻子都没有爱的结晶的原因。
粗糙的手掌感受着她肌肤传来的阵阵热量,松开嘴,舌尖缓缓向上滑去,抿过锁骨轻啃颈脖,于此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红印,随之又被身体自发本能的红色掩盖,藏进了红色迷雾里。
男人低下头,少女泛滥的私处是意料之内,两根手指慢慢探进那潮热的穴腔,轻轻颤动,被里面肉褶包裹着,被澄澈温濡的爱液黏在手指,又顺着指的纹路下淌,不一会儿就覆满了他的手掌。
于是速度开始加快,耳边死死抑制的呻吟声愈发清晰,急促,放大的呼吸声挑逗着他的欲望,被动的那方敏感的下体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泛滥的潮水染湿了他的手,大腿,还有身下的床单。
“咕呜!人类你呜…哈…慢,慢点呜!”不等她说完,下身的力度再次加大,两根手指上沾满了自己的味道,淫靡的气味在空气中散漫,蚕食着他们的理智。
温腔里的唾液漫到溢出,幸福的泪滴夹杂快感的粘稠衬显出了她的模样:她已不再是空之律者,现在的她只是为爱情发愁的普通的,沉浸在幸福的中妻子罢了。
“要…要去,去了!”伴随着西琳的浪叫,大滩的爱液喷涌而出,彻底沾湿了舰长的手掌。
可后者面对此景只是微微一笑,将那液滴吮进嘴里,砸了咂嘴,毫无羞耻地发表自己的感言:“该说,味道有点淡吗?”
“变……态。”身下的美人如此厌骂,可无力的喘息和在朦胧薄夜下缥缈的晕雾却造就了更好的羞容:袒露在眼前的真实模样,毫无遮掩的裸体上刻有自己的痕迹,被快感玷污的金色眸子和温濡含蓄的娇柔面容,曼妙的身姿饱满的果实,做着青涩的举动无不没哪点牵动着男人的心脏。
自己主动跟她做的时候,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也希望以后都能是这样。
握住她的手腕压到别处,少女的潺潺丘耻便暴露在他的视野中,粉嫩的唇瓣微微翻开,潮水泛滥。
看着刚才自己还用手指玩弄过的地方,不知为何苦笑了一声:“女王大人,您唯独对这档子事毫无抵抗力呢。”说罢,昂首挺立的肉棒对准穴口,毫不犹豫的插了进去。
“唔噫噫噫噫!”才高潮过的西琳被这样强烈的快感肆意摆弄,一来二去,便是止不住的泄欲。
与平时的模样大径相庭,伴随高声淫叫的还有再一次喷泄的穴口,湿热的爱液打在了舰长的肉棒,抹上了一层尚好的润滑剂。
将她的两只脚搭在肩头,双手握住纤细的腰肢,他便开始摆动起腰身在闷热的穴道里抽插起来:貌似是在和她的旅行中的无数次做爱,还是那这之前在学院里共度几百个夜晚,亦或是在和她的同居生活中好多次身心俱疲也要满足她欲望的欢愉里,桀骜不驯的女王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的形状,彻底融进了他的身体中。
狭窄的腔道内柔糯的褶皱大幅度摩擦着他的肉棒,龟头亲吻着她的花心,放到了腰肢上的手也不自觉的落在了她的乳肉上,拇与食指揉搓着红润的乳头,就像她小穴里褶皱摩擦着他下体的全部那般,双向的快感淹没了他们的理智。
逐渐的,房间里回荡的只剩肉体碰撞发出的欢愉,和被快感折磨的呻吟。
通红的肉棒每次抽插泥泞的穴口便会带出澄澈的淫水,单纯的痴态真实的显露出来,无力的身体承受着丈夫接来的苦果,低吼从他的咽喉挤出,徒然的用力撞击让她死死捂住嘴巴才没有把浪叫喊出声;腰间摆动的幅度开始增大,次次撞击着狭窄的宫口,带出香甜。
体内的肉棒发出明显的颤抖时,不想漏出声的她就再也无法忍耐了:“哈啊!再,再快一点…唔欸,要,要高潮了!”
闻声,那硕大的手掌直接握住了她的肩头,用力地抽插着,近乎是要把整个人贴到她的身上那般下半身不停耸动着,无法反抗的暴力毫不收敛地一次次撞击西琳的子宫口,肉体间的碰撞激起一阵阵火热的浪潮。
湿热的软肉死死包裹着粗大的肉棒,刺激着男人射精的感觉,低吼声放大,颤抖的声线同样昭示快感的翻涌:“西琳,我要…射,射了!”
“呜啊啊啊啊啊!去,高,高潮了!”
同时的,舰长和西琳攀到了快感的顶峰,浓稠的精液射进了她的宫室,小腹肉眼可见的隆起。
而西琳潮热的爱液在舰长拔出肉棒那时显出:白色的污浊混杂着淫水从阴道流出,玷在了她的腿根,衬托了她的痴态。
失去力气的舰长就这么瘫软在西琳的怀中,尽力保持着意识,唇恰巧就贴在她的耳边,低语:“西琳小姐,等到回去…我们去买钻戒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
舰长拼尽全力撑起身子,双手捧住爱人的面颊,解释道:“我觉得,我也该赌上自己的余生,去陪你好好走一段路了。”说罢,便是炽热的亲吻,熟悉的味道让她回到了和他接吻的第一次。
那夜,垂首纱幕和润风,空荡柔月映星河,仿佛置身于一团温柔中,久久不能自己。
舌唇分离,银丝拉出,眼中蕴含的无非是深情:“你早就该这样了,人类。”
“明天,或者后天,买戒指吧。”他如此问道。
“嗯。”她毫不犹豫的应答。
……可为什么,他的唇此时充斥的,却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在与他婚后的生活中,在和他继续相处的磨合中,她渐渐觉得寂寞的等待也不再是那么枯燥乏味了,似乎是增添了些许好奇。
每次黑夜将至,西琳总会盯住时钟,然后想着在丈夫回来之前给可能还没填饱肚子的他做上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饭,可结果总是不尽人意,每当她望着盘子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总会叹着气把它倒进垃圾桶里,然后泡上一碗和他一起工作时常吃的泡面,听着时钟‘嗒嗒’声,盼望眼前的门能够早点被推开;日复一日,终于受不了的西琳总算是趁着丈夫长期休假的时机拉下面子问他能不能教自己做饭,只要能入口什么都行。
于是自那天开始,他们周围的邻居总是能听到哪里传来的轻微爆炸声,然后一抬头,便是灰头灰脸的夫妻从滚滚黑烟里探出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于是左右一些热心的邻居开始帮助这位结婚几年了却连饭都不会做的夫人,本以为会是一场漫长且艰难的过程,可出人意料的是她学的意外的快,没几天做出来的成品也快赶上她们了,这让邻里们不禁疑惑为什么她和丈夫一个月里连着爆炸几十次还是会把饭烧糊呢。
“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一在我身边我就会心跳加速。”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不禁让那些妇人怜爱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闲来无事她们便会带点礼物来频频拜访她,而后者虽然一副看起来煞有介事的样子也仍旧会让她们进来,之后她们问她这样会不会介意,她也是略显紧张地回答道“我只是,找不到话题。”闻言的她们觉得眼前的夫人更加有趣的同时,也开始好奇究竟是怎样的豪杰才会娶到这样倾城倾国的美人。
在这样处世的模式中,西琳也从舰长的印象中变得陌生,他感觉她的笑容变得廉价,可这样的廉价恰好正是她所需要的:和她第一次逛烟花灯节的时候,她在那晚变得平凡,像现在这样普通。
然而究竟是她润进了平凡的世俗中,还是平凡的生活点缀了她的模样,这一点舰长不得而知,但至少现在,她就是他想象的模样。
亦如在不知多少年后,暮年的男人倒在安乐椅上,凝望那从未变过的夜空时过往的回忆总会涌上心头让他意识到这件事,已经感慨了许多年的他不厌其烦地扭过头去看从未变老的爱人,问她:“这辈子,是不是有点短啊。”
“你明知故问。”在他老去后的生活中,她一直厮守在他的身边,渴望能从他枯萎的身体中获得一丝久违的温暖。
可每当那熟悉的温度暖进她的心底,她总会渴望更多,她想要和他如从前那样在夜晚毫无顾虑的做爱,想要亲近对方的时候连提醒都是多余的那份滚烫感情。
可现在不是了:只在几次对她来讲不过是漫游的涉足间,他就走完了他的一生。
他的鬓发还在一如既往的滋长,那抹鲜艳的红却已然消失不见。
有一次她问他为什么不把这碍眼的头发给剪掉时,他只是触摸到她的面颊,温和地笑着说:“就跟我不想让你把那副好笑的涂鸦给扔掉一样,我不想让这头花白的头发变得更加苍老。”说罢,他哈哈笑两声,衰老的气息从他身躯里溢满,流进了她的鼻腔,她微微一愣,嗅着对她来讲过于残忍的气味,看着面前早已风光不再的老人,也是哈哈笑两声:遗憾,从中斡旋。
“亲爱的,您做的饭什么时候能好吃一点啊。”
在西琳仍旧清晰的记忆里,在和他的婚后生活中。
丈夫对她厨艺的抱怨就好似自己抱怨丈夫在床事时那样,他怨她学了那么久一事无成,她怨他的身体为何不像以前那般硬朗,闹的一场不愉快;但有天西琳见到他开始驼背时,发现周围邻里都对他们肆意揣测时,她才豁然意识到自己是无法变老的,即使自己再怎么像这世界中的一员,也无法彻底融入她口中‘人类’的生活里。
在和他相处的三十年里,他们已经不会再特地记对方的习惯和爱好了,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对方的习惯:随着年龄的增大,西琳开始比舰长先起床,稍微会点做饭的她为丈夫准备的时饭已经是早中晚三餐了。
当舰长的年龄不再适应那帮小年轻们,当西琳开始感受世间的人情烟火,他们就真正地走进了生活中;在哪天舰长和西琳搬家了,搬进了一片古朴的镇子里,他们的家并不大,但对于两人来讲大不大似乎都无所谓了,他们只是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也别听到那些恶意的流言蜚语,不然现在正在整治家具的两人或许还能在落日西沉的时候在哪家熟识里蹭上一顿饭。
没多长时间他们就与街临街外的人聊开了,平日的生活中暮年的男人跟着年龄差不多的老人们谈谈家常,偶尔聊一下自己与爱人走到一起又到现在的事迹,最后不知哪位童心依旧的人开一嘴黄段子,引得他们哈哈大笑。
等到红日落入了天际线中,虽然有点不忍但还是无可奈何地西琳就会在这时喊他回家吃饭。
恰巧,周围与传来四五声吆喝,这帮老人们就会一边说着“我那烦人的老婆子喊我吃饭了”一边匆匆离开回到各自的家里。
这时的他余生不足十年,曾经的火热早就在两人的倾心中烟消云散,甚至连年轻时做的最多的亲吻都不再了,西琳感到很可惜,舰长却觉得这没什么。
在那一次,实在忍受不了的西琳很难得的想要以暴力威胁,可换来的也只是男人脸上显得悲凉的笑:“我现在闻起来一股老头子味啊,你可要想清楚了。”即便如此,她还是吻了上去,但怎么去回味曾经和他的拥吻,如今的味道尝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
可是那天过后,他们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疏远,反而更进一步:这晚的弦月高挂头顶,簌簌夜风吹进弄堂描绘出他的身形,被时间剥削的老人悄然走进用手撑着下巴眺望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的爱人,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巧合的距离让他正好从身后抱住她。
猛的一惊让身体羸弱的他大口喘着气,直到反应过来身旁的人用着讶异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知所想:许久后,她捧住他的面颊,在他愚钝之际轻柔的重量落在了额头,她含羞一笑:“这样总行了吧,你如果再敢说犯规的话我可就真揍你了。”
“为什么?”
闻言的她挑了挑眉,用疑惑的语气质问他道“人类,你难道以为你老了,我就不爱你了吗?”
他刚想回答她说我以为是这样,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埋进了她柔软的胸怀中:就像年轻时他把她搂紧怀里那般,贴到他的耳边低语“真肤浅啊。我都答应你要陪我到最后了,却提前反悔受不了你了?人类啊,我的心胸还没有那么狭隘呢。”
一阵闷哼传来使她松开手,他抬起头,明晰的月光晕染了他的侧颜,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曾经。
嘴角微微扬起,笑的很温柔:“看来越长越任性的人,是我啊。”
“不”她毫不犹豫的否定道:“作为我的伴侣,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所以…”语顿,虽然知道这么做他绝对会反感,可她还是扑了上去,吻住了他的唇:真烫啊。
她如此想道,后说“至少到你死了,也得给我继续保持下去啊。”
“……遵命。”他笑着回答道。
但实际上,她撒谎了:她当然不甘心为什么他这么快就要离开自己,也憎恶时间对他为何如此苛刻,残忍至极。
这位律者打败了时间,她的容貌不变。
突破了生命对她的限制,她见证了无数个世纪的兴衰并且历历在目,却栽倒在对这两样事物来讲,过于渺小的爱情手中,对他的生命感到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她也曾提议过让他进入到虚数空间里,这样时间的流动会变得缓慢,被他毫不意外地拒绝了“西琳小姐,你有空为我出谋划策,不如多陪我去看看这无限世间吧。”她便不再多言,因为她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一晃时间就过去了,他也走不动路了。
坐在轮椅上的他百无聊赖地看着街上那些欢正在玩耍的孩童们,不自觉的也是喜上眉梢,对旁边正在练习织毛衣的妻子说:“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能走路了,我们也去稍远的地方游览一下吧。”
闻言的她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短叹一口气,然后来到他的身边勾出小拇指,笑言道:“难得见你说这话,一言为定哦。”
“当然,一言为定。”如生涩的孩子那样,两根小拇指勾在一起,嘴上说着天真无知的咒语“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
可那一天终究没有到来,死神的使者提前叩响了他家的大门,随旭阳洒进屋内袭来,飘逸的金发随风而舞,男人看着眼前气若游丝的老人,无奈地笑了一声,说“过得不错?”
那时,她出去买菜了,寂静的房间里两个人似乎是在对峙,突然想起来什么的他拼尽全力坐起身,虚张声势“当然,人现在还活蹦乱跳呢,要不小酌一杯?”
“不必了,虽然想抱怨你家的位置是不是有点过于偏僻这样的话但还是算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我有办法能够稍微延长一下你的寿命,不至于没过多久这镇子里同一天举办了两场葬礼。”
“谢谢你啊混蛋,我还没这么怕死。”
“那你就这么想让你们的结局变成我说的的那样?”
老人撇过头,合目:
“《快乐王子》啊…有点怀念呢。话说奥托啊,你知道人的寿命吗?”
“我只知道你活不了多久了,而且我也不想再翻山越岭来参加你的葬礼,更不想看见你的坟墓。”奥托·阿波卡利斯如是说道,或许这一生,都难得见他吐露真心吧。
“放心吧奥托先生…”老人睁开眼睛,透过窗子去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可飘落的秋叶却先一步抓住他的注意,他悲凉的笑了笑,说“我这人不会有墓志铭的。”
闻言的男人顺他的视线看去,窗外,没有云彩,没有金黄的稻穗,也没有瑰丽的鲜艳。
未尽枯黄的落叶被萧瑟秋风吹走,嘈杂的声响透过人群山海的喧闹飘进他的耳内,他显得悲哀的笑了一声:“你真自私啊。”
他点了点头:“是啊,我太自私了,没有陪她走到最后。老实讲如果可以的话,”摸了摸自己的面庞,只感觉刺挠得慌,他苦涩地笑了出来:“我真的真的太想陪她走到世界的终焉了,或许那时的我们还是一如既往,面孔不论从前未来都和现在一样,在彼此的脑海中明晰。”他又扭过头看他,说“然后终有一天,我们油尽灯枯,不复存在。”
男人嘲笑他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矛盾了?”
“所以,我已经不是我了,只是单纯的,她漫长生命中的一条线罢了,缠住了她的时间,却延伸不到尽头。”
“是这样吗?”
“是这样啊。”
等到西琳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熟了,沉默着遥望门外,枫叶窸窸窣窣,越落越红,她看着老人朽迈的面庞,心愈来愈空,不知为何两滴水从眼眶渗出,在她的面颊上遗留悲伤的气味:对啊,他真的已经活不久了。
也同样是在这样的秋天,他蜷在她的怀里,再也没有醒来:那时,晚饭吃的有点早了,正在洗碗的西琳突然忽然间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于是转过头去便看见了这个年纪的他那非常难得的灿笑“西琳小姐,陪我出去转转吧。”
她用毛巾擦干净手,正欲把他重新送回床上的时候窗外传来了清脆的风笛声,皱眉时又听到了他的催促:“快点啦快点。”她不禁笑了出来,扭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毯子裹住了他,笑着说:“怎的,童心永不泯灭吗?”
“或许如此吧,只是突然来兴致了想着去稍远的地方看看。”
“想去哪里?”
“能看得到落叶归根的地方。”
秋风拂过,落叶纷飞,林间的窸窣声‘哗啦啦’的飘进耳内,西琳推着他路过古朴的行街,踏过崎岖的石板路和不平的土路,穿过火红的枫叶林,漫无目的地步入了一座桥梁上。
萧瑟的凌风吹起他的白花花的鬓发,掀起他脆弱的一角,无可挽回的衰老暴露在了她的视野内。
彼时,微微波澜漾起,泉水的‘叮咚’声撞到了落叶的干脆,奇妙的自然声音混合阵阵笛声打乱了凋零的气息,望着脚下清澈见底的池塘,舰长衰弱地笑了笑,问身后的女孩:“西琳小姐,我死后有什么打算吗?”
人们总说秋是相思的季节,却没有发现是秋送走了鼎盛的春与夏,并为冬敞开了世间的大门。
闻言的西琳轻笑一声,停下了脚步,合上眼,短暂的沉默过后她笑着回答他道“简单的说,我的心胸似乎过于狭窄了呢。”
颤抖的声线让注视着湖泊的他叹了一口气,几片秋叶从他面前掠过,褪色的火红徒余衰败的花黄:“西琳小姐,真希望你能学会宽容啊。”
“宽容?”她不甘地说“宽容又有什么用,能救你的命吗?!我就是一个在不知多少年前就被你说准的小气的心胸狭隘的家伙,你说过我很强大…但,但……”啪嗒两声,温热的水滴掉落在了地,从眼眶涌出的泪水止不住地下淌,她心里早就知道他会有离开自己的时候,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那又有什么用啊,我不还是得眼睁睁看着你死去吗?连救自己心爱的人都做不到这样的强大又有何用?!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还有好多事情没和你去做呢,为什么就得这么狼狈的和你分开啊!?不要啊,我才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啊!”
身上的力量好像加大了不少,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没哭过的舰长感受着身后爱人的肤体温度,热爱依旧,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我也真的,想多看看你的哭脸啊。”他嗫嚅着,欲言又止,面庞滑落的泪珠就是他不甘的证明……西琳小姐,我真的,想多陪陪你啊。
一个普通人和一位律者,他们爱情故事的不完美本就是命中注定,当他想避免这样的遗憾时,想着哪天与她再无瓜葛,可这真仅凭对离别的恐惧和对爱人的旧顾就能办到的嘛?
强大的律者拜倒在了爱情之下,却又战胜了爱情;那位普通人迷失在了时间里,却又走出了时间。
既然他们的结局早已成定,又何必要去视而不见呢。
“真是恶趣味啊!混蛋人类…给我好好活下去啊。”
“托你的福,我突然…好像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呢。”
此时此刻,望着泪滴从面颊下淌的夫妇,落日余晖最后的金黄洒遍了大地,丰收的味道传来,漫遍他们身后的山谷。
那天夜晚,她把他埋葬在了公园的墓地里,并在碑的面前哭了很久,苍白的死亡气息布满了她的腔鼻。
待到何时黎明一朵金盏菊静静地立在他的碑旁,开的娇艳。
在那之后,西琳把和他共同看过的地方又走了一遍,当她再次回到那个许久未归的家里,却豁然发现自己赴远整张世界地图的时间还不及他们一同去看的一半,她落寞地笑了笑:“原来他在我身边,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啊…”
在把落了灰了家里打扫了一遍后她闭门不出,整天把自己困在和他的回忆里,泪流在了无人的夜晚。
她希望还能像以前那样一睡醒就能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迎来的就是男人嬉笑的笑容,看着他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抱怨今天的工作到底是有多么不人道,然后在晚饭过后和他十指相扣在夜风涤荡街道的簌簌银月下说着悄悄话的同时漫无目的的散着步。
她清楚地记得,在和他共有的两万天里,她对他说的早安次数一点也不比他对他说的晚安次数少:岁月削薄了他,时间淹没了他,把他困在了他常说的人生烟海中迷失方向。
在她的峥嵘岁月里,又有哪位英雄能让她这么难以释怀呢?
“你们人类…真脆弱啊。”
她真的冷了太久了,难道在感受了那极其短暂的温暖后,还要继续冷下去吗?
可是,当她忆起了和他的第一个荒唐的夜晚,看到了他在淅沥蒙雨下那玩世不恭的面庞,垂腰的苍白无力仿佛重新焕发生机,雨滴落在泥土的闷声中,她仿佛回到了不知多少年前,看他合目享受着散漫的雨,此时的情感与当时如出一辙:滚烫,模糊。
她触到了他的手背,传来的温度是那么的熟悉。他睁开眼,温柔的笑着问:“怎么了嘛,女王大人。”
只感觉荒唐,但……她又是多么祈愿这样荒唐的时间能够再多一点呢。
“人类,我好像现在才发现……你的全部只不过是我的一场梦罢了。”
“什么,您是在内涵我不是真的吗?”
“不,”她摇了摇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因为光是遇见你,就花掉了我一生的运气,而与你一起走过的时间,只不过是一场让我心惊胆战的美梦。”声音有些哽咽,轻薄的泪水缓缓从面庞滑落倾泻在了他的心田。
“所以该说是,对不起吗?”小声呢喃着,他把她搂入怀中。
“太对不起了!给我好好负起责任来啊!”
“您真的太不讲道理了吧,不过……这确实是我该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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