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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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术

第2章

作者:有奶便是德 字数:20.4K
楚玄到了刑堂后由一名赵执事备录。
“嘿,按理说偷学武功会被逐出师门,没想到掌门只是罚你面壁一年?”赵执事一边记录,一边碎碎念道。
“师尊大恩,没齿难忘!”楚玄随口回道。
“堂主交代过,掌门恩德,但刑堂有律,罚你去苦寒,每日正午许你一个时辰去望月楼,到时找我,必须有我陪同。”
“苦寒?”
楚玄满脸寒霜的问道。
思过洞分为12洞,最上层也是惩罚最轻分别为:百思洞、百过洞、百难洞、百兮洞,其后便是地下二层:锁肤、铁衣、剑叶、铜斧,最后一层也是惩罚最为严重的一层分为:苦寒、寒冰、幽量、灰河,其地下为百年寒冰作以基石,人在其中周身气血运行不畅,终日被寒气覆盖,必须时刻用内力护住周身,日夜必须颠倒,白天气温上升用于休息,晚上气温下降,必须持续运行功法,并且饮食也分为一日三次、二次、一次,稍有不慎便会化作一尊寒骨。
赵执事却也不恼,道:“堂主说没有逐你出师门已是最大的恩慈,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以楚师弟,请吧!”
说着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铁门道。
楚玄知道此事是铁面王震亲自过手,没有回旋的余地,却也不疑他人从中作梗,王震亲自关注的事,没有任何人胆敢耍诈。
随后跟着赵执事进入思过洞,通过铁门,一股寒气袭面而来,每通过一层便会被盘查一次,途中更是遇到不下两支巡逻小队,经过螺旋楼梯进入最底下一层,明明外面艳阳高照,这里却寒冰刺骨,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带有刺痛,呼出的浊气瞬间变成白雾,最为致命的空气中似乎伴随着冰晶,触碰到身体后逐渐消融变成冰水混合物!
如果说以前只是道听途说,现在切身体会才能明白为什么宗门里,人人谈论思过洞、刑堂王震都为之色变。
急走两步的楚玄,偷偷塞给赵执事一枚古币,道:“师兄,还望指点迷津!”
赵执事却也习以为常,掂了掂古币,不紧不慢的边走边说道:“师弟,你这是贿赂执事,按规矩当在火杖之下走上一遭!”
楚玄心里暗骂一声,咬咬牙不动声色的再递上一枚古币,笑容满面,道:“师兄说笑了,又不是让师兄你徇私舞弊,只是请教些许生活经验而已!”
赵执事见眼前之人却也上道,也算得上掌门夫人的亲信,不欲多加为难,道:“也谈不上请教,只是你我师兄弟闲聊而已,运功于内,息做于立,记住这八字,虽然你在这修罗场,但是念在你只是面壁受罚,并非死囚,每日两餐,衣物被褥也是少不了你的,安心悔过,一年时间眨眼也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赵执事站定身子,触动面壁开关,随后再弹出的小孔上插入钥匙,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来回转动,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隆声,面前的走廊墙壁竟然裂开一道门洞,赵执事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不自然道:“有时候,我真怕这顶子坍塌下来!师弟,进去吧。记得以后正午时分如若要出去,就提前让送早饭的下役给我带个话。”
楚玄拱手道谢,从身后赶来的下役手里接过被褥衣物走入其中,伴随着一阵吱吱声,一道铁栏从原来的门洞顶部降下,待完全封死,赵执事站在铁栏外,笑道:“如果这石门再闭合一次,我是万万不愿站在此地的,师弟,切记我说的话,告辞!”
不待楚玄回话,赵执事随意比划了下手势,便和下役逃命似的往回走去。
等赵执事与下役走远后,楚玄这才仔细打量这间小小的苦寒洞,只见石洞一丈见方,顶部镶嵌有黯淡无光的夜明珠数枚,楚玄内心不由啧啧出声,这东西要是放在地球的古代也是价值连城,在这里却多如草芥,四壁都是凹凸不平的坑洞,投过昏暗的光线,隐约能够看到纵横交错的抓痕,可想当时的主人承受多大的痛苦,刺骨的冷风从顶部的小洞传来,刺进皮肤,传入肺部,寒气不断从地下冒出,周围十分简陋,几根茅草稀疏的在一边墙角团成一窝,一个简易至极的坑洞在另一侧,怕就是茅房了,楚玄恶意的想到,这种地方入厕,时间稍长一点,哪怕有内功护体,也得变成太监!
感觉逐渐变得僵硬的身体,楚玄先开手里的被褥,裹在自己身上,本应盘膝而坐,却紧记两枚古币换来的谨言:息做于立,所以只敢垂手立于一旁,拿出《惊雷法诀》慢慢研学,同时按照书中记载,调整呼吸,一招一式细细演练,如若累了,便在一旁运行内功休息一会,哪怕夜间睡觉也不敢躺在地上,愣愣的站着背靠墙面直至睡着。
正所谓山中无甲子,洞中亦无时期,楚玄每隔几日正午时分便去望月楼学习武学,回到洞中不断演练,从最初的痛苦,急躁等等负面情绪,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不知不觉已经过去数月,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捶胸顿足,恨不得楚玄死于非命,但是没过几天又能在望月楼见到他半死不活之态,好像随时吊着一口气一般,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数月的时间已经让楚玄对《惊雷法诀》熟记于胸,行走招式之间雷声阵阵,可是无论他怎么修炼,惊雷掌法的威力却是差强人意,只能发挥其应有威力的十之六七,正如白老说的,楚玄之悟性平生罕见,根骨平庸确是一抓一大把,能修炼到如此境界,也算是祖坟冒烟才得来的福分。
楚玄掌法越来越急躁,气息也逐渐混乱,不满的大喝一声,《惊雷法诀》最后一招雷霆万钧,拍打在石墙之上,印出一个不深不浅的掌印,随后扶着墙壁,呼呼的喘着粗气。
“小子,要死了不成,打扰爷爷清梦。”低沉老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楚玄耳中。
“谁?”楚玄警惕的看看了周围,却没有发现一个人。
久等没有回音,楚玄笑道:“前辈何必行小人之径故弄玄虚?”
“小子倒会使用激将法,不用找爷爷我了,清静点,让爷爷白天好好睡会。”
楚玄趴在墙壁上,仔细辨别声音方向,免得受到回声影响,嘿嘿一笑。
“我爷爷死的早,不知关在隔壁的前辈还能活上几天?”
嘭!隔壁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声闷哼,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如果在外面,你这样的小子,爷……老子只手能撕百十个。”
楚玄嗤之以鼻,道:“那还不是和小子我一样被关在这地底!”
“哼,小子如果你的武功有你嘴上功夫一半强,也不至于被关押在这里。”
楚玄有节奏的敲着墙壁,使自己心情平复下来,转过身背靠着墙壁,颓然道:“不知前辈被关在这多长时间了?”
又是过了好长一会,隔壁没有任何应答,楚玄无奈的叹了口气,闭着眼睛缓缓进入入定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冷风夹杂着更凛冽的冷气席卷整个石屋,楚玄猛然睁开眼睛,暗道“又到夜晚了”
喝!
楚玄振奋精神,呼和一声,气随心动,浑身真气由入定的缓慢到快速围绕全身运行一周,一招雷声滚滚,拍在空气中,这招形成的声波一阵阵在寂静的牢笼中回响。
“老子观你练习这套掌法以有数月有余,却毫无长进,武功更是稀疏平常,这思过洞最下层现在可是什么毛头小子都能关进来了?张煜难道越活越回去了不成?”
隔壁出声嘲讽道。
楚玄收功,乘着大汗淋漓,干净把被褥裹在身上,呼呼喘着气,道:“师傅功参造化,只是我犯了错理应受罚!”
“哈哈……”隔壁疯狂大笑,维持了好一段时间,直至笑的岔气过去,这才断断续续道:“张煜竟然为了你这么个小家伙处心积虑,治你于死地,不是活回去是什么?”
楚玄在黯淡的光线下眼神闪烁,低沉道:“老匹夫莫要挑拨我们师徒关系,我在此不过一年之期便会释放。”
“哼!小子,老夫阅人无数,闯荡江湖的时候,你师傅都在玩泥巴呢,就是你那阴险老贼的师傅也要尊我一声鹰王,虽然你我并未蒙面,但是老夫却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然你以为老夫会和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搭话?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不堕了老夫的名头不成?”
楚玄诧异道“魔教四大护教的鹰王,不是几十年前被北云剑宗的副宗主修罗剑,斩于白凤坡了吗?怎么会被关押在这里?”
隔壁老者戏谑道:“呸!正派一群道貌岸然之徒,当年若不是修罗剑罗群山齐聚北云剑宗七剑下山,老夫会被囚禁于此?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们正派还是如此恬不知耻,污蔑老夫败于罗群山之手!”
楚玄跺跺逐渐冰冷的双脚,听着岔开话题的鹰王,不得不重新把他拉回正轨,道:“谁关心你们如何分出胜负,你明明被北云剑宗七剑擒住,怎么会被关在我们这种小门小派?哪怕师娘是北云剑宗的人,也不应如此,不该如此,讲不通啊!”
“嗨,小子,莫要在那嘀嘀咕咕,老夫神功盖世,七剑下山被我折了三剑,如此修为是否当得起鹰王之称?”
楚玄翻着白眼,不去理会嚷嚷着的鹰王,暗暗分析道,如果鹰王所言属实,被北云剑宗使计擒获时折损其三位天剑这么大代价,必然有所企图,可现在鹰王活着被关押在这,便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师傅把我关押在这,正如鹰王说的,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得死。
整个小成宗必定是北云剑宗的暗庄之一,张煜与王震以及这刑堂诸位都有可能是北云剑宗的弟子。
从张煜不敢明面取我性命,师母必然是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他们对于我的态度夜截然不同,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张煜非要置我于死地?
楚玄仔细细细回忆着自打进入宗门的点点滴滴,却怎么也想不到如何得罪了张煜,楚玄猛然想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朱霖便一直针对自己,张煜也是从朱霖针对自己的时候才不温不火的对自己穿小鞋。
如同一道闪光,让这件事情有了一个突破点,一切源头都在朱霖身上,就是现在有人告诉楚玄朱霖是张煜的私生子他都不会觉得惊讶。
再大胆点,如果小成宗是北云剑宗的暗庄,朱霖是北云剑宗大人物的亲子都有可能!
楚玄懊恼的叹了口气,不知不觉竟然卷入这么大的一个漩涡而不自知,妄为多活一世,以前自己只想着如何才能修炼上层武功而努力,却是忘了,江湖险恶,这个时空可没有官府一说,一切行为全凭一己之念,正邪道德管控,比起自己熟知的古代,险恶程度有尤过之而无不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不过让楚玄庆幸的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是如何破眼前的局却是一个难题。
就在楚玄思绪如潮的时候,鹰王可没有消停,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以前的光荣事迹,或许太长时间没有个人沟通的缘故,也不管楚玄是否回应他,只是一直自言自语个不停。
期间楚玄试图搭话,却没有一点效果,黑着脸的楚玄这才意识到鹰王精神或许出了问题,在现代有一个专有名词“间歇性精神病”,也就是说这会的鹰王属于发病期间。
良久过后,鹰王不知是说的累了,还是发病时间过去,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至闭口不言,楚玄也没有再去搭话,免得刺激到安静下来的鹰王。
不知过了多久鹰王喘着粗气对楚玄问道:“小子,这是过了多长时间了?”
楚玄有很多疑问想问,又怕刺激到鹰王,只能顺着回答道:“刚刚送来了早饭,已经过去整整一夜了”
一阵沉默后,楚玄忍不住搓搓手道:“鹰王……”
鹰王却出声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你想立刻死的的话,就问吧。”
楚玄当然知道鹰王所言非虚,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叹了口气,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把强烈的好奇心压下。
中午楚玄在赵瑾文也就是赵执事的陪同下来到了望月楼,期间楚玄对牢房内鹰王的事三缄其口,只是询问了白老关于功法上的瓶颈,对此白老沉思良久后,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楚玄憋屈的深吸一口气道:“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办法?就因为根骨问题?”
白老摊摊手,表示理解他的心情道:“或许你认为根骨能通过努力弥补,但是我告诉你,不说小成宗,就说江湖门派人数最多的万众派,人数粗略估计能够达到上百万人,但是内门弟子,只有区区千人不到,修炼到登堂入室也就三四百人,而能叫的上号的江湖名流也就几十人而已,百万人中只有几十人能够修炼有成,努力能够使你进步,但是天赋与运气才是让你登顶的关键”。
白老缓了缓气道:“当然这并不是让你放弃修炼。”
说着比划了一个小茶杯的大小,又比划了一个大缸大小继续道:“你的根骨使你的容量就如同一个小杯子,而根骨奇佳之人就如同一个大缸,即是你再努力小杯的容量也比不过大缸,这是人体先天的限制。”
楚玄一脸痛苦,摆了摆手道:“别说了,别说了,这种话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听,难道就没有洗经伐髓的办法吗?”
白老一脸怜悯道:“如果真有,那江湖里的高手早都人满为患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你得知道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虽然不能让你达到天才的地步,却能让你比普通人走的更远些。”
听到这话楚玄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喜出望外,而是咬牙切齿道:“白老,以后说话求你别做那么多铺垫和大喘气。”
白老无辜的摊了摊手道:“人老了,就喜欢兜兜转转,你要习惯老人的说话方式。”
楚玄露出一个快哭的表情道:“白老,咱们回归正题吧,说说正题。”
白老哈哈一笑,不再继续逗弄楚玄,停顿了片刻后道:“根骨不佳,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运功不畅。气从丹田而起,经过各个经脉,而后通过躯干爆发出远大于后天的力量,可是当你的气通过各个经脉的时没有逐渐增加,反倒是逐渐减少,那么就会导致你现在的情况,招式释放之间威力就会比别人小很多。”
楚玄眼睛一亮,嘟囔道:“就好像电流通过电阻?”随即意识到不对,立马闭住了嘴巴。
白老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楚玄,继续道:“知道了问题所在就有了解决办法,不是吗?既然你不能通过修炼使你的经脉充满真气,那么就只能使用外力了。”
楚玄不解道:“外力?肯定有副作用吧。”
白老点点头道:“通过服用灵药,配合独有的噬丹诀,使灵药的药力保存在身体经脉中,但是副作用也很明显,就是你的身体会逐渐产生明显的抗药性,导致以后无论是服用何种灵药,药力都会大幅度衰减,不过对于你这种缺乏修炼资质的人来说,却也可以承受。”
楚玄叹了口气,耸耸肩无奈道:“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白老如同早有准备一般,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递给楚玄,册子封面上赫然写着:灵玉蚀丹诀。
“里面记有详细的方法和笔记,回去一看便知。”
说着白老同时抛过来一个瓷瓶,继续说道:“里面装有普通灵药,足够你修炼这门功法使用了。”
楚玄点了点头,慎重的把灵玉蚀丹诀和灵药装入胸口的口袋里。
白老笑了笑道:“不用这样谨慎,类似这种噬丹诀就如同一楼的杂文趣事一般,不值钱的。”
楚玄摇摇头,一脸严肃道:“或许对别人来说这种功法没用,但是对我来说,它却是令我变强的一种重要手段。”
白老指了指门外的赵瑾文,摸着胡子道:“等回去了记得潜心修炼别让人知道就行,明天我会出趟远门,你暂时不要来望月楼,以免发生意外,最近朱霖的爪牙可是不太安份。”
楚玄抱拳道谢后,转身跟着赵瑾文回了苦寒洞。
等着赵瑾文离去后,楚玄迫不及待的翻开灵玉蚀丹诀,第一页赫然写着功法的注意事项及其副作用。
副作用不必多言和白老说的相差无几,翻到第二页便开始介绍功法的基本功效。
《灵玉蚀丹诀》,源自于方士宗师刘宗源的《噬丹诀》,存丹药之力为己用,大乘之时万毒不寝,万药无用。
丹诀分为上下两篇,上篇修炼人之胆经,肝经,肺经,大肠经,胃经,脾经,心经,小肠经,膀胱经,肾经,心包经,三焦经,这十二条经脉,此十二经脉连接人体内,心肺肝脾肾,大肠,小肠,胃,胆,膀胱,三焦等五脏六腑之正气,同时按十二时辰的变化,自然而然的周天运转,使这十二经络,在每一个时辰都处于周天运转之间。
下篇修炼四十五穴,此一经起于头维,终于历兑,天枢外陵大巨存水道归来气冲次髀关伏兔走阴市梁丘犊鼻足三里上巨虚连条口位……
随意看了一遍,楚玄深深吐了口气,缓缓合上《灵玉蚀丹诀》,心里便有了个大概,此丹诀上篇修十二经脉通篇通俗易懂,也多有图形注释,可是到了下篇全篇隐晦如惮,注释手札更是少的可怜,看来想要修炼到大乘,可谓是难如登天。
不过有了这本丹诀,就相当于打开了一条通往武学巅峰的小路,虽然崎岖却让他能看到希望,而这本奇书确实不凡,寥寥几句,对于十二经脉的阐述却通俗易懂,当下再次打开《灵玉蚀丹诀》细细研读下去,前面的总纲不用再看,从上篇一字一句细细琢磨,同时取出一粒药丸,内功也随着丹诀缓缓运行。
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晌午,内功才运转完十二条经脉,一个大周天这才完成,一个时辰修炼一个经脉,且每个时辰都对应一个经脉,这是万万不能错,抹去了头顶的汗渍,楚玄不禁轻“咦”一声,这才发现身体竟然暖洋洋的,丹药之力遍布全身,丝毫不受寒气的影响。
一夜不曾合眼,虽然心中兴奋莫名,但想着想着,也渐渐沉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之间,鹰王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如同鹰王就在他身边一般,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小子,你莫不是要寻死不成,午夜时分还敢如此安睡?”
楚玄迷迷糊糊,却感到痛骨的寒风席卷全身,当下来不及说话,辛苦的爬了起来,盘坐到被褥之上,含了一粒药丸,运转《灵玉蚀丹诀》,一个小周天过后方才感到身体有了一丝暖意。
适时,鹰王的声音也传来过来:“你这小子,莫不是老夫用内力传音于你,这会怕是你已经冻死在这里了。”
楚玄当然知道刚才的凶险,鹰王被囚禁于此,又能有多少内力,可谓是少一分内力,在这思过洞就多一分危险,所以明知鹰王看不见,却还抱拳作楫诚恳道:“多谢鹰王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如果以后有机会,小子一定救鹰王于水火之中。”
“老夫堂堂鹰王需要你这只小稚雀救命?”鹰王哈哈大笑道:“观你内息提升如此之快,是否用了旁门左道之术?”
鹰王在江湖闯荡近百年,能够猜到并不让楚玄感到奇怪。
“小子的根骨鹰王是知道的,所以只有《灵玉蚀丹诀》一途可走”楚玄没有任何隐瞒道。
鹰王沉默片刻,幽幽道:“可惜了,可惜了!”随后便不再说话。
楚玄也不在多言,吃了点放在门口已经冻硬的馒头,因为《灵玉蚀丹诀》的缘故,他也不用每次站着运功,重新盘腿坐下后,继续按照丹诀修炼起来。
山中岁月无常,对于潜心修炼的楚玄来说,时间过得更是飞快,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在苦寒洞中悄然流逝,对于《灵玉蚀丹诀》上篇他已经熟烂于心,运用自如,瓷瓶里的丹药也已经用尽,在这一个月中,鹰王的间歇性神经病也断断续续时有发作。
丹药虽然用完,但是楚玄并没有着急外出,现在的他经脉之中的丹药之力颇为充裕,此时正是验证近来一段时间修炼的成果。
楚玄运转《惊雷法诀》,内功运转之间圆润快捷。
原本他的内力从丹田而起,途径各个经脉之时,内力损耗之大,等运转一周已经十去五六,如今,只会感到浑身暖洋洋的,内力经过周身充满药力的经脉,会逐渐增加,待施展出一招法决中的惊雷掌法时,如同万雷奔腾,就连楚玄的手臂竟然都能以肉眼看见有丝丝雷光缠绕其上。
嘭!
顿时洞顶的灰土伴随着巨响传遍整个苦寒洞,巨大的回响震的楚玄双耳几近失聪,嗡嗡声,不断在其耳边回荡。
楚玄呆呆的看着被拍的凹下去一个掌印的墙壁,惊喜的表情逐渐扩大,直至填满整个面部,不能自己的他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楚玄渐渐收敛笑容,静静等了良久却没见有任何守护前来查看,忍不住高呼几声“鹰王”也没有见任何回应,四周寂静如斯,如同另一个时空一般。
楚玄平复下心情,躺在被褥之上,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洞顶,回想起自己这坎坷的修行之路,同门师兄师姐早已修行有道,就是和他差不多同时入门的外门弟子,也已经斩头露角。
只剩自己一人,虽然时常有师娘关照,自己也算八面玲珑和很多师兄师姐素有结交,自身武功却仍然是平平无奇,对于以武为尊的江湖,没有任何尊严和地位可言,大家对他的关照也是出于可怜之心罢了。
不过从现在开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可怜他了。
这时,洞壁四周传来沉重的闷响,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顶部的夜明珠失去抓力,如同雨点一般纷纷掉落下来,伴随着大量的碎石外加尘土倾泻下来。
一切都来的是那么突然,楚玄的第一反应便是地震,可是完全封闭的牢房使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此巨大的震荡之下,牢房的铁栅栏还牢牢的矗立在那里,纹丝不动,唯一不对劲的便是隔壁牢房的鹰王竟然没有一点声息。
现在这种狭小的空间中满是沙雨,就算不被掩埋也会窒息而死,伴随着地震带来的剧烈摇晃,立足不稳的楚玄使出全力向着铁栅栏一掌拍去,除了发出钢铁打击特有的“嗡嗡声”外,没有一点作用。
楚玄紧紧抓着铁栅栏稳住身形不让自己摔倒,别无他法只能大声呼救,本来他便没有抱有任何希望,哪知只是呼喊了两三声,便听到急匆匆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快,这里!趁着这会地龙尚未翻身,带着鹰王赶快走。”一个浓重的带着鼻音的男子急忙说道。
“这里,这里还有一个人。”楚玄急忙大声叫喊道。
“最里面还关着小师弟”赵执事的声音适时传来。
说话间又是一阵剧烈的震荡,另一个带着豫洲口音的男子快速喊道:“地龙准备翻身了,来不及了,别管他,快走,这里马上要塌陷了。”
带着鼻音的男子斩钉截铁道:“快,给这老东西套上头套别让别人看见,我们快走。”
在这种时候哪里会有人关心别人的死活,一群人急急忙忙的向着外面跑去。
“曹尼玛”楚玄愤恨的破口大骂一声。
轰隆,远处楼梯口传来巨响,一阵剧烈的摇晃伴随着不断的惨叫从刚才一群人的方向传来。
“跑,快跑!这里快塌了,别管他们两个!”
吱吱吱,磨牙的声音从铁栅栏顶部传来,铁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弯曲变形,楚玄倒吸一口凉气,立马向后靠去。
劈啪,在楚玄惊惧的目光中,他头顶的石壁裂开了一条惊人的裂缝,同时裂缝还在不断延伸。
楚玄对着满天神佛,嘴里哆嗦着絮絮叨叨的祈祷着,此时他就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蚂蚁,自己的生命完全掌握在虚无缥缈的天意之中。
或许他的祈祷确实有用,虽然裂缝在头顶无规则的劈裂开足足有一尺有余,万幸的是顶部并没有坍塌,因为地震的震荡波并不是持续摇晃,可是等着下一波余震到来,这间石室怕是坚持不住了。
正所谓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他便会打开一扇窗,用老话说就是天无绝人之路,顶部向下坍塌,使得铁栅栏承受了极大的力量,而变形,每一根铁杆都有不规则的弯曲,但是其中有两个相近的铁杆,分别朝着相反的方向弯曲,使本来只有一个手掌大小的缝隙徒然变大,通过较为消瘦的成年男子完全没有问题,让人高兴的是,不同于其他练武之人的五大三粗,楚玄天生根骨不足,所以骨骼显的较为纤瘦,导致他不能修炼很多功法,修行也是事倍功半,可是现在却是他逃出生天的机缘,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楚玄当下也不犹豫,趁着地震暂时停歇,急急忙忙跑到铁栅栏前,侧着身子尽量不去触碰铁柱,极快的钻了出去。
幽暗的通道里挂着为数不多的夜明珠,其余的要么粉碎要么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如同在地上铺就了一条星光大道,可惜通道两侧伴随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满目疮痍。
到处都是无规则的裂痕,不时还有沙石从头顶落下,通道的出口处更是已经坍塌,惨叫还在就是从那里发出的,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显得整个地下三层都在摇摇欲坠。
轰隆隆……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相对之前已经轻微许多的的余震,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面积坍塌开始了,从出口处,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响过后,伴随着余震的摇晃和大量沙尘,整个顶部坍塌了下来,不单单通道顶部在坍塌,通道两边的牢房也没能幸免。
楚玄出奇的没有害怕或者恐惧的心里,就如同一个必死之人已经坦然面对死亡一般,只是静静的看着坍塌由远至近,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眼前的一切竟然都变的缓慢起来,如同一部慢动作的电影。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重生。楚玄一片空白的大脑没由来的冒出这个想法,然后静静看着坍塌逐步蔓延过来。
老天爷似乎特别喜欢折磨楚玄,又或者因为楚玄在通道的最末端,使得他的顶部形成了一个三角支撑,坍塌由远至近堪堪在他十步之遥停止了下来,时间似乎一下又回到了它该有的结点,令人窒息的尘土一瞬间就充满了剩余的整个空间。
满眼全是灰尘,楚玄努力的咳嗽几声,用衣服死死的捂住口鼻,死了就死了,活着才会害怕,楚玄这时候才感到一种劫后余生庆幸,没有经历过死亡如此接近的人是很难体会到那种后怕的感觉。
楚玄双腿打着摆子,软软的靠在了墙上。
“真他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楚玄蹲在地上,然后就感到楼板一震,脚下瞬间失去支撑力,整个身子一空,脚下出现一个大裂口,人就向着地下跌落而去。
“啊!”
楚玄只来及发出一声撕裂的大吼,身体就从突然冒出的裂缝里掉了下去。
裂缝其实并不算深,当然也不浅,大概有十多米的样子,饶是他习武多年,仍然甩了个七荤八素。
楚玄摇了摇头上的灰尘,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这才观察起周围,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抬头已经看不到头顶的裂缝了,只是从还在时不时的摇晃中感受到地震还在持续当中,天花板上的灰尘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落,落在他的脸上。
楚玄只能眯着眼睛防止灰尘掉进眼睛里然后愤愤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当然不可能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摸了摸全身,发现自己除了浑身疼痛并无大碍,本想从怀里掏出逃出牢房时捡起来的夜明珠,可惜因为从高空掉落,已经摔成了碎片,显然不能使用了。
人类的对于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更能激发人类的恐惧。
楚玄定定的站了有好一会,也不敢随意走动,正打算往前探脚试试,突然微弱的星光亮起。
是的,在这地下深处,楚玄真实的看到了星光,虽然光亮很是微弱但是足以照亮四周。
楚玄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的抬头仔细望去,头顶上确实亮起无数毫光,如梦如幻,光点在空中飞舞,飘荡!
一颗发光的颗粒掉落在楚玄的手掌之中,轻轻一碾,即刻化为了尘埃,竟然是夜明珠的碎末从顶部的裂缝处飘落下来。
夜明珠粉末提供的光亮及其有限,楚玄向着面朝的方向走了不到十步,眼前霍然出现一道深不见底悬崖,楚玄连忙收住了脚步,险些便摔了下去,地底出现悬崖本就令人惊奇,更惊奇的是模糊中从悬崖底部竟然伸出了无数石柱,如同池塘里的荷叶一般。
楚玄眺目望去根本看不到悬崖对岸,无奈只能扭头向着反方向搜索回去。
走了不到百步,面对着光滑的墙壁楚玄无奈的叹了口气停了下来,只能往另外两个方向查探,同时隐隐的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期间余震时断时续,但是并不强烈,所幸的是上空的夜明珠粉尘持续的发着微光,过了小半个时辰,楚玄又回到了原地,望着眼前的悬崖叹了口气。
楚玄暗道,眼前这些石柱明显不是天然形成,既然是人工而成必然不可能简简单单矗立在这里,十有八九落脚不对,必定会跌落悬崖,死无葬生之地。
楚玄沿着悬崖边缓缓漫步观察,来回来回在宽约百米的悬崖边上走了好几遍,心里渐渐有了名目,眼前石柱向西而密,向南而疏,东有犄角,此为八门金锁阵的简化版四门锁鬼阵。
不同于八门变幻无常,四门锁鬼阵就显得死板一些,但是其中凶险却不见得比八门金锁阵少。
楚玄走到悬崖一边默默丈量二十一步,停在一根柱子边上,猛然发力,犹如惊鸿游龙一般轻轻落在石柱之上,静静的停了一会,楚玄暗自送了口气,认准下一根石柱,如同鸿毛一般飘飘荡荡,绕来晃去向着远处飞掠而去。
时不时有阵阵寒风凛冽的从悬崖底部传来,吹得楚玄衣衫呼呼作响,有强风吹来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不得不在中途休息片刻。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楚玄已经在一个位置停留了许久,只见他皱着眉头,掐指细细算着周围圆柱,杜、死、惊、伤?
怎么只有这四门。
要说这四门锁鬼阵脱胎于八门金锁阵,却也遵循基本的布阵规则,可是现在四周只有死地,绝无生门而言,却是万万说不通的。
随着上空的夜明珠粉末逐渐降落光线也慢慢变得昏暗了起来。
“不能再等了,必须得搏一搏”。
楚玄咬咬牙,刚刚打算曲腿向惊门跃去,突然停住了脚步,并不是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只是一阵心悸,强烈的心跳席卷而来,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楚玄心惊胆战的停留了数秒,四周静悄悄的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等,不对劲!就是不对劲!虽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是心悸的感觉却是一直紧随而来,生死惊门,不能去惊门,太危险了。
楚玄毫不犹豫的向着死门扑了出去,而就在楚玄向前扑过去的一瞬间,后方有亮光一闪而过,随后,就听到接连不停“噗噗”声,以及箭雨撕裂空气的尖锐声传来。
楚玄刚刚触及石柱,立马转脚向着下一根杜门石柱而去。
这是陷进,意识到这一点,楚玄大脑高速运算着,人在空中已经算好下一步的落点位置。
刚刚落地瞬间有三根巨大的弩箭闪着寒光从不同的方向疾射而来,楚玄立马左手微转拨开一根从右侧射来的弩箭,同时右手顺势向前拍出,强大的劲气使得一根弩箭节节碎裂,然后就地侧转躲过最后一支弩箭。
楚玄的动作一气呵成,落地之后立马做出应对方法,这几乎是他的本能反应,平时的刻苦修炼厚积薄发,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保命的作用。
但他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庆幸,就听身侧传来细细的咔咔声。
楚玄立马跃向另一根石柱,躲过一根弩箭后刚刚停下,身侧细密的咔咔声,突然转变成轰隆般的巨响,本来是下一步落脚点的石柱在轰隆声中突然坍塌,如果楚玄在快上一分,必然会和石柱一起坠入无边黑暗的深渊。
不容楚玄反应过来,又一波弩箭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然后立刻向着大概方向选择一根石柱飞掠而去,这一步踏出,让本就危险的环境更加复杂,本来有迹可寻弩箭一瞬间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漫天飞舞,楚玄竟然没法停下来重新计算阵法生门所在,现在他唯一来得及的便是疯狂向着大致方向不停辗转腾挪,一刻也不敢停留,同时还要躲闪不知何处突然出现的弩箭。
只要稍有犹豫便会被万千弩箭轰杀成渣的下场!
楚玄躲得极为狼狈,浑身上下多处衣物破损,腰边更是被弩箭擦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他现在精神高度紧张,全身的神经绷劲到了极致,每一支弩箭的变化都如同映在了脑子里一般,稍有松懈必然躲不过漫天乱飞的弩箭。
石柱阵上没有任何可以稍作休息的地方,弩箭的数量如同无穷无尽一般四下乱射,楚玄除了躲避,没有任何办法。
“嘣嘣!”
弩箭射穿了可以射穿的一切,可就在这种万分危急的时刻,弩箭雨突然就停了下来。
楚玄大脑从来没有这样快速运转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空明,剧烈的喘息声在突然安静的空间成了唯一的声音。
噼啪,噼啪!
黑漆漆的四周由近及远逐渐被火光照亮,无数样子长得与猕猴有几分相像,全身黑色的怪兽雕像栩栩如生,口中吞吐数寸火苗,坐落在一条通道两边。
不知不觉中楚玄距离岸边只有一步之遥,一座巨大的垂直山体耸立在他的前方,山体中间竟凿出了一条悠长的隧道,隧道上方写着两个古体大字“元珠”,隐隐中有银光流转。
楚玄举步向前走去,待他跨出石柱后,身后山涧中的石柱阵彭彭作响,竟然全部向着地底伸缩下去。
远处传来一声更大的巨响,稍过一会似乎隐隐有水声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渐渐变大,楚玄急忙往隧道内退去,随着一阵摇晃,巨大的水浪势如破竹般由远及近冲击而来。
待到水浪从楚玄眼前流过,他才发现水浪竟然为银色,并且伴随着大量的银色雾气,宛如仙境!
元珠、银色?
楚玄瞬间脸色大变,要知道水银有一种叫法就是元珠,而这里湍急而过的水浪却是银色,这不得不让楚玄心惊胆战!
水银有剧毒,这是小儿皆知的事情,望着开始弥漫过来浓重的银色蒸汽,楚玄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这东西到底是不是水银,况且他确信这水浪必定是水银无疑。
楚玄怪叫一声,向着通道里面疾驰而去,也不管是否会触发致命机关。
通道并不宽敞,仅仅足够三人通行,所幸的是却也安全,并没有任何机关。
通道并不漫长,并且两侧有着大量壁画,不过楚玄向着前方疾行并没有时间去欣赏两侧的壁画。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画着难以言述的邪恶符箓。
为什么说它邪恶,楚玄却也答不上来,就如同你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秃头大哥,天生觉的他不是好人一般。
符箓显现出深红色,很像血液凝固后的颜色爬满了整扇石门。
石门左边的雕像已经坍塌看不出原来的样貌,只留有底座尚为完整。
右边是一只九尾妖狐,嘴部微张,身后九尾如孔雀开屏一般舒展开来,再其旁边刻写着“青丘之山,善惑,其音如婴儿,元纪六年,师尊念其颇通人性,赐元音,此之名”。
在整个通道里,也只有此处有文字记载。
楚玄小心翼翼的上前,试着在雕像附近找找是否有机关所在,摸索了良久,却一无所获,再用尽全力去推门,石门却也纹丝不动。
随着时间推逝,通道里渐渐有雾气升腾而出。
水银蒸发明明是无色无味的,但是这种水雾既提醒别人却又如死神一般催人生死。
这里肯定有机关,楚玄又一次仔细查看附近看看自己是否有遗的地方,就在他弯腰的一刻,他的余光猛然发现,雕像底座高低似乎并不一样。
楚玄立马撕下一条布衫,仔细测量两边的底座,九尾狐的底座显得更低矮一些,而雕像已经坍塌的另一边,竟然比九尾狐的底座略高半指。
楚玄立马跳上雕像已经坍塌的底座,果然感到底座略有下沉之感,随即不在犹豫立刻收集起散落一地的雕像碎石放于底座之上,不一会碎石都放在底座上后仍然还差一点,楚玄用尽全力跳上石台,随着一阵尘土飞扬,立马就听到机关触动的咔咔声从头顶传来,大门并没有如楚玄预想的一般打开,而是在两扇大门中间慢慢推出来两个拉环。
楚玄跳下底座,走到石门之前,运转真气使足了全力往外拉门,石门竟纹丝不动。
要知道楚玄现在双臂抱起刚才的百斤大石丝毫不见吃力,现在竟拉不开一扇小小的石门。
靠上前去,楚玄试着转动了下手环,左手的手环轻松顺着顺时针方向转动,往反方向却转不回来。
楚玄试着多转了几次,原本在身侧的九尾狐雕像也在缓缓向着大门的方向偏转过来。
当雕像完全面相他时,手环已经旋转不动。
他如法炮制,把另一边的雕像底座也转动到不能旋转为止。
巨大的甬道里发出一声闷响,似乎有无数只怪兽在齐声怒吼一般。
石门顿时出现异象,无数符箓像是活过来一样,变得无比鲜红,恍惚间似乎有无数符箓都在变换位置。
石门也伴随着奇异的声响在沉睡中缓缓打开。
当石门半开半合时便不在移动,楚玄小心翼翼移步上前,自言自语道:这多半是哪里卡住了吧。
带他站在门前正中时,只听一声鹤唳之声传来,一道一丈余长的火龙就突兀的从一只凤凰铜灯的嘴巴上喷涌出来。
接二连三的无数只形形色色的动物铜灯,或存在于神话,或存在于现实,皆是喷起来火舌。
太过剧烈的亮光,使得楚玄眼睛极度干涩难受,但是他却不愿意闭上眼睛错过这一震撼的一幕。
不待他有所反应,身后的石门却是以打开时完全不匹配的速度轰然关闭,使得楚玄没有丝毫准备,被吓得一整激灵。
呼。
一阵冷风吹来让空气变得清爽很多。
楚玄精神为之一振,面露笑容道:“这里肯定有通往外界的通道!”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才发现这里十分巨大,此时他正站在一座巨大的拱形石桥上,石桥两边满是铜灯,铜灯后面便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待他走到桥边,向下望去,一脸赫然!
有长须低眉的老者,身披铠甲的士兵,清衣摇扇的公子,黑衣垂手的奴仆,半遮半掩的妓女等等,每一个都栩栩如生,似动非动,衣袂飘飘,神情各有不同。
明明都是雕像,却和他上一世所见的蜡像一般,如此逼真,如同真人。
楚玄嘴里发出咯咯的怪响,牙齿更是不自觉的打起来架来。
在这个怪异至极的地方,似乎所有蜡像都是活人一般盯着他,楚玄内心一愣不知不觉中疾步向着远处走去。
拱桥尽头是一座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型大殿,紫禁城的太和殿都多有不如,大殿如同一只怪兽一般静静的匍匐在那,随时择人而食。
楚玄顺着从高高在上的大殿中延伸出来台阶,一步步向上走去,每向前走一步,似乎都有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可是说话的声音太小太快,使得他完全听不清楚。
楚玄就这么一步步如同慎魔一样,就为了听清楚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快的向着大殿走去。
随着楚玄越靠近大殿,他的表情不自然的也越是扭曲,似痛苦,似高兴,似解脱,还有一丝狂喜。
啪,寂静的环境里突兀的一声清响悠悠传来。
楚玄浑身一个激灵,从慎魔中惊醒过来,低头一看,原来是陪伴了他无数个日夜的玉环掉落在地,碎为数节!
楚玄望着近在咫尺的大殿,再看看已经处于远处的拱桥,心里一阵后怕,一脸心痛的蹲下身子,缓缓的收起断为数节的玉环放入胸口口袋,低声轻轻叹道:“都是怀玉辟邪,原来真是。”
轻轻的拍了拍碎玉,继续道:“今天就让我们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能摄人心魂“,说到这不仅让他想到外面的九尾雕像。
楚玄暴起一脚揣在大殿的正门上。
“嘭。”木制大门应声而开。
一阵清风从大殿内传来,楚玄面露喜色,有风,证明大殿必然有和外界相连的通道。
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楚玄吃过刚才的暗亏,哪里敢贸然进入,思索了会,看着拱桥两侧的铜灯顿时有了主意。
楚玄站在台阶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以免再次受到那种诡异声音的影响,一步步小心翼翼的从台阶上走下去,奇怪的是,直到他走下云梯也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难道走过一次后,就不会再受到蛊惑的声音了?”楚玄摸着头喃喃自语道。
不在理会个中缘由,楚玄试着从雕像口中拆下铜灯,本以为固定在一起的铜灯,只是轻轻拽着铜灯握把便从雕像口中抽了出来。
连拆数盏的楚玄手里拿着、腋下夹着的铜灯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照亮了身周十数步的范围。
楚玄缓步踏上黑色石阶,在数个铜灯的照亮下,他这次才得以发现,每个石阶上都刻有不同的图案,这些雕像大多经过时间的侵蚀变的模糊不堪,隐约中只能看到是某种野兽的样子。
楚玄逐步向上走去,仔细观看着脚底的石雕,大概向上走了十八级台阶,那种霏霏之音再一次隐隐传来,这次早有准备的楚玄抱守心一,每走上一级台阶蛊惑人心的力量便强大一分,随着越来越接近台阶上的大殿,那种声音如钟鼓一般在人内心响起,却怎么也不明其意。
楚玄一步步坚定的走到最后一级台阶之上,诡异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就如同被人突然捏住的脖颈一般。
楚玄来到大殿门前,不知何时刚才被他踹开的大门竟然悄然闭合,如同他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哼,装神弄鬼!
楚玄平下心来,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如山一般压在他的心头,内心的恐惧却已经消逝。
自动闭合大门在他的那个年代却也不是多么高大的技术,如果是人为,能够悄无声息的关闭大门不被他发现,若要杀他却也不难,此地诡异与其畏首畏尾不如坦荡行事。
这次楚玄却也不在粗暴,轻手推开殿门,站在门口拿着一个铜灯奋力向前丢去。
随着一声声哐当声,一个个铜灯如同荧光棒一般被楚玄掷于大殿内部四周,亏的现在楚玄武功小有成就,臂力远超从前,才能让大半个大殿处于铜灯照亮范围之内。
大殿内部早已破败,无名的冷风吹动着曾经华美的帷幕四下飘落,殿内巨大的四根立柱区别于其他小立柱显得如此显眼,巨大的立柱上用浮雕的手法刻有夔龙,龙眼视下,顺着巨龙的视线,楚玄看到大殿中间竟然立有一口铜制棺椁。
看着仍有很大一部分黑暗区域,楚玄在这种诡异的地方自然知道一切以安全为重,转身回去,不辞辛苦的又抱了一堆铜灯,如法炮制把整个大殿都置于光亮之中。
这时楚玄才发现整个大殿不是有四根巨型立柱,而是整整七根,以某种特殊规则立于大殿之内,七尊夔龙皆盯着大殿中间的棺椁。
楚玄感叹一声,试着踏进了大殿,虽然做足了心里准备,可是当他一只脚刚刚落地,嘻嘻的女声就从他颈后传来,似乎有人在他后面吹了一口冷气,楚玄的汗毛丝丝立了起来,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脊背。
楚玄敢说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世,都没有受到过如此惊吓。
俗话说的好,半夜走路无论身后有谁喊你都不要回头,楚玄强忍着回头的恐惧感,提脚退出了大殿。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楚玄双手抱拳对着大殿,恭敬道:“不知哪位前辈在此,小子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指点。”
死寂无声,持续了好一会,楚玄再次喊了一边仍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这个地方楚玄万万是不想待的,可是现在除了这里他根本无路可去,若有所思的他望着拱桥下的雕像世界,摇了摇头,立马打消了自己疯狂的念头。
随着时间推移,无论是殿内还是拱桥的铜灯皆是变的暗淡下去。
无计可施的楚玄只能硬着头皮,再一次踏入大殿之中。
待到他一只脚踏入其中,嘻嘻的笑声又一次传来,待到他完全进入大殿后,魅惑的女音诡异般飘忽不定。
“来嘛!”能够勾起所有男性欲望的酥软声音从楚玄的耳边响起。
哪怕楚玄打起十二分的戒备,仍有一瞬间的失神,一阵恍惚过后,待楚玄再次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大殿中间的棺椁旁边,整张脸机会都要贴在了棺盖之上。
“卧槽”楚玄大骂一声急忙抽身向后退去。
“我不美吗?”儒喏的声音从棺内传出,一袭白裙的绝代女子悠悠的浮现出来,坐在了棺椁之上,向着不断后退的楚玄勾着手指。
女子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让楚玄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薄纱之中诱人的胴体若隐若现,哪怕眨眼都是一种损失。
楚玄紧咬牙关,死死的抱守元一,眼神虽然恨不得把女子生吞活剥,脚下却文丝未动。
“过来!”绝美的女子微笑着继续勾着手指,悄然间半缕轻纱从肩头滑落,如玉般的锁骨让楚玄的呼吸为之一息。不自然的向前倾斜身子。
女子虽然透出惊讶的神色,但是笑意更浓,脸上的神情也更加妩媚动人,亲手褪去另一边的纱裙露出了正个锁骨。
楚玄呼呼喘着粗气却怎么也不向前迈出一步。
女子脸色慢慢变了不耐烦了起来,原本咬着嘴唇妩媚动人的样子顷刻间如九月寒霜,雷霆般的怒吼道“你过来!”
楚玄憋红了脸,从那种魅惑状态恢复了过来,摇了摇头道:“前辈莫要说笑,过去了怕就活不成了!”
无论女子气愤的如何向着楚玄扑去却始终有一层无形的壁垒使得她不能离开棺椁半步。
女子张牙舞爪的疯狂挣扎半天,却是自认为无果,慢慢平静了下来,这才发现楚玄为何能够不受自己魅惑,原来不知何时他竟然用一条丝带把自己和身后的石柱牢牢的固定在了一起。
女子气的银牙直咬,片刻后看着小心翼翼观察四周的楚玄,转身扑到棺椁之上泣声哭了起来,却也是梨花带雨,闻着伤心,听者痛心,恨不能立马上前安慰几句。
楚玄如同钢铁直男一般不予理会,好整以暇的观看着身后石柱上的古字,越看越是心惊。
石柱上对于此地有些颇为详细的记载,此人似乎怕是记录被人破坏,每一根石柱上都有着相同的记载。
其中就有女子的记载,但是却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名曰:念初。
楚玄不自然的轻声读出了这个名字,刹时间一切似乎都被静止,念初缓缓转过头,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石柱旁边的楚玄。
“你到底是谁?”念初向前走了两步被阻隔在那里,盯着楚玄似要把他看个透彻。
“你怎么会认识摩罗古字!”念初声嘶力竭的喊到。
“摩罗古字?”
楚玄指了指石柱上的刻文不解道。
这种文字可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当下所有书籍都是这种文字记载,不知念初为何如此惊讶,他也不多做解释。
念初瞪着眼睛怒视着楚玄,脸色陡变如同雨过天晴,衣衫半解着轻笑道:“你想离开这个地方?看在你是摩罗的后人便不杀了你,你过来,把这个玉佩带给你的家长,姐姐便告诉你出去的道路。”
念初说着不知怎的,手里竟然多出来个白脂玉佩。
楚玄咽了口唾沫,看她不似再有恶意,松了口气,道:“我叫楚玄……”
不等楚玄继续说下去,念初摆了摆手打断道:“摩罗什么时候有楚氏子弟了?过了这么多年,外面变化已经如此之大了吗?”
楚玄迟疑了一下道:“不知前辈在这里已经多久了?”
念初痴痴地想了想,脆生道:“或许有千年了吧。”
楚玄差点咬道自己的舌头,惊讶道:“千年?人真的可以活这么久吗?”
念初勾魂的白了他一眼嘻嘻笑道:“这可是秘密,你们家长没有告诉你吗?你过来,姐姐悄悄告诉你一些小秘密。”
楚玄举手解开腰带,正要抬脚过去,却徒自看到妩媚诱人的念初,悬空的脚步又退了回来,笑道:“姐姐,这里的出口在哪里?千年过去不知道是否通畅,我先过去看看。”
念初吐气如兰,诱惑至极道:“你过来,姐姐便把什么都告诉你。”
楚玄笑容更胜,道:“姐姐,我脚刚才扭到了,要不你把玉佩丢过来吧。”
念初大吼一声道:“摩罗子孙你给老娘过来。”
说着她白皙的皮肤竟然散发出点点星光逐渐消失,手里哪还有什么玉佩,竟然是一具干尸手里拿着一根竹节立在棺椁之上。
楚玄哪里还会理她,头如拨浪鼓一般使劲着道:“姐姐仙姿,还是留给有缘人吧。”
说着转身便退出了大殿,身后女子发狂般一下下撞击着透明屏障,叫道:“摩罗,你不得好死,老娘必定生生世世诅咒于你!”
话音未落,她脚下的棺椁慢慢变得通红,棺椁上的雕刻纹路如同活过来一样浮现出来,嘶嘶的烤肉声不绝于耳,念初痛苦的吼叫着,声音也从妖媚变的沙哑,随着棺盖一声开合声,一切都归于平静。
站在殿外的楚玄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念初被重新封印进棺椁后才轻轻的舒了口气。
通过石柱的记载,这片大殿取名镇穹殿,是古时大能:浩,历经多年修建而成,为了就是封印一位当时的万世魔人,此人魔功大成,很多人用了多种手段都无法杀死他,最后无奈只能镇压在这里等待时间的磨灭,大殿内也没有什么出口或者说整座封印之地不可能存在出口,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让大地裂了一个口子,让楚玄得以冲破外围的千年寒冰,汞水又恰巧断流想必他也绝对不会来到此地。
立在门外的楚玄静静的等了会,再一次重新跨进了大殿之中,此次再没有任何异象发生,走入其中的楚玄有些心灰意冷的站在棺椁旁边道:“你就算有着通天彻地的能力也不是被封印在这里?就算你杀了我,你也出不去这座巨大的牢笼。”
转身看了看四周,楚玄无奈道:“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还能够活过这无数的岁月,但是那个魔头显然是被重点关注的,估计早已尸骨无存了吧。罢了,反正自己横竖也是难逃一死,就让这里永远埋葬进时间的长河,免得后来人又中了你的魅惑,成为你脱身的契机。”
说着楚玄快步走过去拿起一盏铜灯,点燃了四下飘落的帷幕,不知是何种材质的帷幕一经见火便快速燃烧了起来熊熊的大火瞬间就蔓延开来,急忙跑出去的楚玄回头望去,镇穹殿已经从内到外被巨大的火焰所包围。
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不消片刻,整座大殿已经完全燃烧了起来,火浪冲天而起,把整个地下空间照亮的如同白昼。
这时楚玄才发现整个地下建筑的顶部呈现半圆形状,顶部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铁链汇聚成复杂的图案,如同一个符咒,其中极为显眼的四条银白色铁链不同于其他黑色铁链,从顶部延伸出来,分别同不同的四个方向斜着插入大火中的镇穹殿的顶部。
隐约的楚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铁链一般都是用来栓东西的,同时也可以用来禁锢某些东西,比如说:人!
烈焰熊熊,但是大火中的银白色铁链却丝毫没有变化,反倒是位于顶部远处的黑色铁链慢慢有着发红的迹象。
随着时间推移,火焰迅速吞噬着一切,大量的氧气被消耗,导致内外压差距加大,外部的空气汹涌的从各个进风口倒灌进来,呼呼的风声竟然一下子让整个地下活了过来,风助火势让火焰一下形成冲天之势。
轰隆!
镇穹殿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倒塌了下去,在迅猛的火势之下,燃无可燃的火焰逐渐显露出疲态,楚玄捂着口鼻剧烈的咳嗽几声,似要穿透眼前这滚滚黑烟看清楚铁链一端到底是什么。
随着呼呼的风声逐渐减弱下去,黑烟也变的稀薄了起来。
楚玄倒吸一口凉气,透过稀薄的黑烟,隐约间看到在倒塌的镇穹殿废墟上除去零星的火苗以及那口铜制棺椁外,在它们上方不远处,依稀间可以看到一个人影被四条巨大的铁链禁锢在半空之中。
“这就是那个魔头?”
楚玄呐呐自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早都是骷髅了吧。”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那个棺椁里的妖女都还活着,没理由这个大魔头会这样轻易死去。”
黑烟散去后似乎印证了楚玄的想法,一个银发老者呈“大”字型被束缚在半空之中,他低着头颅,满身黑灰,周身衣物更是破破烂烂如同乞丐一般。
无论是岁月还是刚才的大火似乎都不能伤害他分毫,时间就在这种悄然声音中流逝。
无论是束缚中的老者还是仰头观望的楚玄都如同雕像一动不动。
铜灯里的油脂慢慢燃烧殆尽变的昏暗下去,半空中的人影也只能靠着废墟之上零星的火光才能勉强看到一个轮廓。
黑暗中的一切似乎变的都不同了起来,楚玄觉得总有人从黑暗中默默偷窥着自己,桥下的城市中所有雕塑也好像在盯着他,就是半空中的魔头也“活了”过来。
不过对于这一切楚玄却没有丝毫心里波动,对于一个被困在这里且最终会因为饥渴而死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是值得他所害怕的呢。
咯吱,楚玄打了一个机灵,一声刺耳的开门声打破了现有平静,循着声音望去,果不其然棺椁被打开一个小缝,那位绝代佳人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被永久封印起来,她又一次出现在了棺椁外面,不过这次她却只是静静的坐在棺盖上,抬头仰望着半空中的魔头,明灭不定火苗把她映射成一位地狱中的魔女。
“你并不是摩罗的子孙。”念初保持着原有的动作,问着楚玄。
楚玄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发现念初并没有看着自己,连忙“嗯”了一声。
“摩罗为了建造这座囚笼耗费了无数精力与鲜血,却不想有朝一日会毁在你这个无名小辈手里”
念初从石棺上缓步走了下来,轻轻渡着步子迈向楚玄,这次的她却是再无阻挡,楚玄瞬间汗毛都炸裂了起来。
“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却能离奇的走到这里,是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呢?”念初上下打量着楚玄道。
楚玄哭丧着脸,道:“前辈我可不认为这是我运气好。”
“哼,只要你不是摩罗的子孙,杀你何用?”
念初翻了翻白眼踱着步子走了回去,坐在石棺上,翘着腿说不出的妩媚动人道:“过来坐这,你可知道半空中的人是谁?”
楚玄闻言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魔头道:“那石柱上不是写着他是一个魔头吗?”说着向着念初走去。
念初白静如初,斜着头纯纯一笑道:“你怎么说也没错,他确实算是个魔头。”
楚玄边走边暗暗道:“此女真是妖女,一举一动都能动人心魄,令人魂牵梦绕。”
想到这里的楚玄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看着咫尺之遥的佳人,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道:“不知道前辈有没有听说过一种魔功?”
看着收回脚步的楚玄,念初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头,道:“哦?魔功万千种,我对魔功可不尽了解!”
楚玄微微一笑道:“我说的这种魔功前辈定然知晓,此功名为红尘劫,还有一种叫法:千,魅,劫!”楚玄一字一顿大声说道。
念初脸色不变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却是不知!”
楚玄抱拳行礼缓缓后退一脸警惕道:“先前是晚辈唐突了,小子虽功力不甚深厚,但好歹专注于奇闻异事,尤对古时传闻有所研究,这种功法虽然流传不广,但恰巧小子略知一二,此功怎么都离不开一个劫字,修炼这种魔功的人对敌对己都是一种劫难。”
念初慵懒的向后靠着,两只嫩白如葱的脚丫此起彼伏的甩着,道:“还有呢?”
楚玄继续道:“红尘劫魔功、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功法魔性一点都不比天下第一魔功噬血神功的魔性低。”
念初抬了抬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红尘劫魔功最出名的莫过于抽灵换魂魅众生。”
念初不由坐直了身体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楚玄用手指在她周围虚指一圈,道:“其实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棺椁里面,无论是刚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你魅功对我的影响所产生的幻觉。而你几次三番想要我靠近你的棺椁却是想用换魂大法,让我成为你脱身的皮囊。”
念初沉默了一会道:“难得在千年以后还有人能够这么清楚的记得红尘劫,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楚玄拱手道:“愿闻其详!”
念初猛然向前迈了一步道:“我可不是你认为的幻觉!”
咚!咚!咚!
一声声直击心肺的声音令楚玄身心一阵摇拽。
楚玄抱守元一,一手指天,一手结印,喝道:“天元地守,魔形显,正气来!”
一股无形劲气自楚玄为中心扩散开来,霎时间他如同天地正气的化身,如同世间最公平正义的法则,明明只是微弱的劲气,却逼得念初不断后退。
“这是什么?”念初惊声尖叫道,在千年前她哪里遇到过这种怪事。
楚玄鼓动全身内力,使得劲气越来越强烈。
“不,你所谓的正气?只不过是你们这些伪君子的遮羞布。”念初尖啸的声音直达楚玄心灵深处,如无数个质疑声在他内心响起。
楚玄结印手势一变不动如山。
“呔!”
楚玄大喝一声,念初瞬间被死死定在棺椁旁边不能前进分毫。
非但如此,随着楚玄口中念念有词,外放的内力随着某种奇怪的韵律进行着波动,竟然引起了石棺的反应,石棺同时发出微弱的光芒彼此相互呼应。
念初毛骨悚然,只听背后的棺盖却是已经完全打了开来,棺椁上的符文也发出淡淡的光芒。
在外面的念初如同浮影一般变的慢慢暗淡下去,下一刻念初的真身从棺椁里坐了起来,横着眼睛瞪着楚玄,可就是发怒的样子竟然美到让人有些心疼。
楚玄暗暗道,这要是在他的世界也是祸国殃民的主。
楚玄不在念诵词咒,只是内力波动越发强烈,金鸣声从棺体内响起,符文也忽明忽暗与他的呼吸同步,似活了过来一样。
念初冷哼一声,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紧紧咬着银牙,想从棺椁内坐起却被束缚的无法动弹。
不一会儿,念初似从水里捞出,香汗淋漓不停的颤抖着娇躯,承受着无形的痛苦,眼神也不似刚才明亮萎靡了下去。
念初坚持了一会,实在痛苦的厉害,只能告饶,凄苦道:“饶了我。”说着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流了下来。
楚玄哪里还敢相信,徒自向念初走去,随着他的逼近,石棺威能更胜,念初连连求饶,哪里还有刚才穷神恶煞之样。
“小辈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停手吧。”苍老的声音从楚玄头上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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