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向习池终于射出来,殷半晴立马晕乎乎地睡过去了。
连女朋友都没有带回来过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决定允许殷半晴在这里睡。
他给自己盖上被子,分了一个角给殷半晴,过了一会儿,向习池觉得她实在有点蠢,又给她分了一角。
半夜向习池翻来覆去睡不着,不习惯旁边睡个人,更不习惯旁边明明睡了人却跟没人一样,不抢被子也没有呼吸声,他不可避免地又想到那则新闻。
转身一看,“艹!”磕睡吓掉了。
殷半晴笔直地躺着,双手迭在腹部,就像入殓一样,在黑暗的房间里非常诡异。
他咽了口气,慢慢凑近殷半晴,微弱的呼吸声让他放松下来,转身入睡。
没多久他又醒了,琢磨着还是给她盖上被子吧,呼吸声太小了。
这一回他睁眼,“啊——!”向习池吓得坐起来,殷半晴和他对坐,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机打字,速度奇快,就像胡乱按地一样,手机光从下往上打在脸上,非常恐怖。
殷半晴也被他吓得手机飞出去,她慌忙盖住,想到因为他灵感爆棚怒更5k就非常开心,原本地抱怨也变成了习惯性地示弱:“怎么啦?是因为我在没睡好吗?要不要我去睡沙发啊。”
“不用。”
绿茶话术是永恒的真理。
“你回你家睡。”
?
我他妈卖牛卖发娶回来个哑巴,无话可说。
于是殷半晴,在四月中旬的一个深夜,身体刚经历创伤,裹着某位“好心”男士的大衣,从一个陌生小区,步履虚浮地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叫醒她的,不仅仅是浑身被碾轧过的痛,还有来自警察局的电话。
青庐公馆昨夜发生盗窃案,希望她配合调查。
负责的警官姓裴,问他什么都只有一句“麻烦配合”。
“昨天晚上青庐小区1栋有贵重珠宝失窃,现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裴警官直入正题,“凌晨三点你从1栋出来,然后自北大门离开的,对吧?”
“对。”
“据我们了解,你在青庐小区没有房产。”
“我去找我……”
“身上穿的大衣是你的吗?”
“找我男朋友的……”
“可以麻烦你联系一下你的男朋友吗?”
完蛋,没有向习池号码,难道要说是一夜情吗,她说不出口。
她假装拨出一个号码,然后无奈道:“没人接,稍等。”
“喂,齐老板,我是殷半晴,向习池不接我电话,他在你那里吗?”她打的猫咖的电话,声音发抖。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找向习池找到猫咖来,但这是第一个以警察局为理由,并且知道向习池住处的人,他还是通知了向习池。
“谁找我?”
向习池今早参加城东的一个艺术展,昨晚没睡好本来就心烦,沉涵又哭哭啼啼缠着他不放。
“殷半晴?对,昨晚在一起,哪里?好……”向习池借故和策展团队示意有事要处理,绕过沉涵快步离开了。
沉涵望着他焦急的背影,原来他也会连续两天都和一个女生呆在一起的啊。
向习池赶到警察局,看到昨晚在他身下辗转的女孩,现在拘谨地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
“殷半晴。”
女孩转过头,眼尾瞬间染上红晕,泫然欲泣。
总归因为他才有的无妄之灾,他走过去,挡在她面前,拦住严肃的标语和冰冷的空气:“走吧。”
走吧,跟他走就好了。
裴警官站在门口:“你是殷半晴的男朋友?”
向习池没说话,殷半晴拽住他的衣角。
向习池没答,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稍等,还有一些问题……”
“诶,裴风,不要小题大做。”一个颇具威严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向公子,稀客啊。”
向习池语气熟稔:“我要是常客就该你头疼了。”
“哈哈,怎么搞的,还把女朋友搞到警局来了,快去吃饭吧,这个点了。”
“杨局……”裴风试图阻拦。
“走吧。”向习池对殷半晴说。
她心虚地看了眼警察,匆匆跟了上去。
“杨局,他们不是情侣。”
“我知道。”
“那您还……”
“东西也不是人家小姑娘偷的,你不知道?”
裴风不甘:“我知道,但是这不符合规定,她……”
“好了,”杨局长拍拍他的肩,“把时间放在重案、要案上。”
裴风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当天下午一直在看殷半晴的那一段监控。
殷半晴确实被吓得不清,她心虚是天生的,她想如果警察给她上测谎仪,她百口莫辩。
“楼上那家到底掉了什么?”
“红宝石。”
“这都归刑侦管?”
“四千多万。”
“…………”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向习池觉得还挺好玩。
这女孩是软的,今早看到床单上的血迹向习池才意识到她是第一次。
昨晚半夜被赶回去现在又被叫警察局,怕成这样也不生他气,竟然在气红宝石。
“殷半晴,你怎么才接电话,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要马上接,你知不知道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接到母亲的电话她没忍住哭出来:“妈……我刚刚从警察局出来……”
“就跟你说了平时少和你那些朋友混在一起,你不听,总有一天你要吃亏,你说说你出了事你妈我还怎么活,你小姨又去旅游了,你妈我就整天围着你转,你还不让我省心,你……”
殷半晴控制不住想抓自己的脸,她到处找能抓的东西,真皮座椅她赔不起,她生理性地想吐。
向习池夺过她的手机,捂住听筒,过了几秒递给她,用口型叫她回话。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变大:“……听到了吗?”
殷半晴:“听到了,妈,我去上班了。”
她现在觉得她和向习池不平等了,她把自己伪装成开朗活泼的形象,实际上她自私自利、家庭畸形、满身是疮。
原本留着不准备还的大衣,也被她拿下来还给了向习池。
她会在多巴胺上头时假装卑微,仿佛自己为了他付出了很多,自己是一个值得感动的人,但只能是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