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
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她虚弱的睁开双眼,不知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只觉得全身无力,且腹部隐隐泛疼。
她是怎么了?脑袋一片空白的她,连想起身都没半点力气,只能在床上无力挣扎着,低喘了几口气。
“夫人,您可终于醒了!”
一名丫环打扮的年轻女子听到她的喘息声,赶紧靠到床旁一看,欣喜不已,连忙转头吩咐房内另一名丫环:“快去和主爷说,夫人醒了!”
“好,我马上去!”
【夫人?在说我吗?我是谁的夫人?】
一会儿之后,另一名身穿锦衣的男子冲入房里,激动地来到她的床畔,轻抚着她苍白憔悴的脸蛋,微哽着嗓音唤道。
“茉儿,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
她半垂着虚弱的瞳眸,瞧向床畔男子,却见到他戴着一面遮住上半张脸的白色面具,只露出刚毅有型的薄唇与下巴,根本看不清真实样貌。
他是谁?为何要遮着脸?
他就是她的夫君?为何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
心微微揪起,有些难过,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痛楚,还是……为了他……
她气虚无力的闭上眼,再度沉入黑暗深渊,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在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了好几回后,她终于逐渐清醒,恢复了精神,也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她叫苏茉儿,年方二十,她的夫君叫毕维廉,而服侍她的两个贴身丫环,一个叫彩莲,一个叫菱花。
她的夫君是京内赫赫有名的皇商,虽然今年才二十六,却已经名满天下,因为世上无论多么希罕的珍宝,只要他出马,没有得不到的。
他性子强势,做风大胆果断,所以才能无往不利,却也因此树敌不少,是众多竞争对手妒恨的对象。
而她腹部的伤,就是前一阵子她和他出游时,被人恶意袭击,她为了保护夫君才受的伤,因此昏迷不醒半个月,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目前正住在藏心别院静养。
这些都是丫环告诉她的,因为她失去了所有记忆,虽然身子伤势在经过精心调养后恢复得很快,但记忆却一点都没有回归的迹象。
什么都想不起来,让她有些惶惶不安,总觉得心无法真正安定下来,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吃药调养身子,或许再过不久,她就逐渐能想起以前的事……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呃?”
夜已深,苏茉儿早早就遣退丫环,自己坐在窗边长榻上瞧着外头的圆月苦思入神,以至于毕维廉已经进房了她都一无所觉,直到他从后搂住她的腰,用他胸膛的温暖裹住她,她才终于回过神,有些害羞无措。
他工作忙碌,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时常不在藏心别院,但除非必须远行办事,要不然入夜后他都会尽量回来,与她同床共枕。
“夫君,你吃了吗?要不要我吩咐厨房……”
“我已经吃过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在想什么,嗯?”
她瞧着他脸上的白面具,一直觉得这张面具让她无法看清他,更无法捉摸他,她想要把面具拿下,然而才刚有动作,他就机警的反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得逞。
“不是跟你说了,我不想吓到你。”
“你是我夫君,就算会吓到,我也想看。”
丫环们说,那一次的袭击不只她受重伤,毕维廉的脸也受到伤害,所以他才会戴着这张面具,除了遮掩伤势外,也免得吓到其他人。
但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外人呀,他真打算这一辈子都戴着面具面对她,再也不让她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了?
“你身子才刚好,就开始不听话,想造反了?”
毕维廉的薄唇一勾,突然开始搔她的痒,好转移话题,果然她马上又叫又笑的左躲右闪,纤细的柔腰被搔得又痒又麻,简直是个折磨呀。
“啊哈哈哈……不行……别弄我……”
“谁教你不听话,就该受点惩罚。”
“哈哈哈……够了……别再闹了……”
明明都是个成亲的大男人了,怎还会如此幼稚?她实在搞不懂,他是真的爱她,还是“爱欺负”她?
苏茉儿实在受不了了,也想反搔他的痒,只可惜她的手脚很快就被他看破,他赶紧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一左一右压在长榻上,免得两人继续胡闹下去,最后会搞得两败俱伤。
她一被压倒在榻,单薄的交领内衫就半敞开来,露出里头绣着牡丹样式的红艳肚兜,再加上急促呼吸造成的紊乱起伏,看起来异常诱人,春色无边。
毕维廉眸光一黯,贪看着她胸前的美景,舍不得移开眼,苏茉儿也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知道他对她起了欲望,根本毫不掩饰。
他想在这里要了她吗?她的脸蛋瞬间热了起来,羞涩却又忍不住悸动,毕竟他们是夫妻,爱欲交欢本来就天经地义……
“夫君……哎呀!”
两人间的气氛正暧昧时,没想到毕维廉竟弹了她一记额头,害她吃痛了一声,接着就打横抱起她,往床铺的方向走去。
“穿得这么单薄,还坐在窗边吹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千金难买的珍贵药材才把你的命救回来,还敢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怎么突然又转到她的身子上去了?难道他真的都不想要她吗?
“我已经痊愈了,我真的没事了。”
“就算如此,我也不许你吹风,让自己受凉。”
“我才没那么娇弱……”
不理会她的抗议,毕维廉还是将她放上床,拉起锦被把她整个身子妥妥的遮盖住,断了她的爱欲遐想。
苏茉儿气恼的瞪了他一眼,故意转过身背对他,不想理他了。
瞧她孩子气的!毕维廉只能苦苦一笑,来到桌边将烛火吹熄,直到房内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后,他才将面具摘下,微微松了口气。
透过窗外的月光,他英俊挺拔的面容上根本没有任何伤疤,根本不需要戴什么面具,但为了她,他不得不戴,也不能不戴。
脱下外衣,上了床,他看着依旧背对着他赌气的妻子,也只能主动靠过去,身子紧贴着她的背,一只手搂抱住她的腰,像交颈鸳鸯般和她一起侧躺着。
他将脸庞埋入她温热柔软的颈窝内,忍不住轻轻磨蹭,贪恋着她的气息,却又不得不苦笑,笑自己真是自找折磨。
他不能让她看到他的脸,因为他怕……怕“那件事情”会再度发生,让他后悔莫及。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就算这辈子都得戴着面具面对她,惹她气恼,他也没得选择……